石峽灣之西北、關川河側的此地,偏是近幾日洪瀚抒退避的那三舍。
許是纏斗太緊,許是對方無論怎么說都還骨肉連心,莫非和黃鶴去各自都不曾注意,戰局從始至終都在被這第三方靠近著。便這時洪瀚抒與孫寄嘯大軍壓境,輾轉到此的金宋兩軍人數上都占了極大的劣勢都與陳鑄、沈鈞等主力相距極遠了。
這世界就要這么小。且不說洪瀚抒和黃鶴去曾經在江令宅有一場莫名其妙的戰斗、洪瀚抒和莫非在夔州之戰有一段似有似無的合作,孫寄嘯,他就是莫非心魔的后果這個名叫孫寄嘯的黑道會三當家,自始至終都因為郭昶之死而對莫非耿耿于懷、從而也不肯對盟軍歸順。他就與當年的慕二如出一轍,更何況多了一層和洪瀚抒的結義關系。
這情景叫什么不是冤家不聚頭。
“對自己的父親,也能下得了殺手嗎。”洪瀚抒邪冷一笑,不多廢話,帶著敵意一騎沖進戰局,火從鉤一左一右順勢勾帶開黃鶴去和莫非的刀劍。黃莫坐騎全然跟著赤炎馬一道走,三人便這般把刀劍鉤之戰一路往前拖,沿途火星四濺,落進嚴寒的關川河水,驟然就消弭不見徒留一大片蒸汽。
“原是父子”蒲察秉鉉自然震驚,緩得一緩,與李貴操刀再戰。
“洪瀚抒,憑何再三攪局給盟軍添亂”莫非氣憤不已,他覺得瀚抒應該是自己人,卻次次攪亂盟軍的進程。
“添亂哼,分明他林阡在我眼皮底下撒野”洪瀚抒鉤法剛開局就熱火朝天,對黃莫之戰造成了巨大沖擊,跨步追星,豪氣干云,本是對黃莫二人不分輕重、左右開弓一起開揍,此時單單因莫非一句話他想起林阡,登時狂風呼嘯暴雨咆哮全部往斷絮劍亂掃,十招以內莫非便吃不消,這當兒黃鶴去看準洪瀚抒重心偏移、及時抽刀而出駕馭戰馬退出局外向來狡猾的黃鶴去,不僅自己走得一干二凈,順帶著斥開李貴救得蒲察秉鉉。
莫非見敵遠走大驚失色,奈何被洪瀚抒雙手并用追打了再十鉤,金軍都撤離得差不多了洪山主的意思很明白,你越說我添亂,我就越亂給你看
“好一個專門誤事的洪瀚抒”莫非又急又怒,劍招如絮一涌而出,紛紛狂舞攻勢如飛。
說他誤事還真是專門只誤林阡的事,這不,和莫非對上手本來洪瀚抒是綽綽有余的,誰料到才把盟軍的事誤完,他的傷勢就開始發作,早不發遲不發就現在故而莫非的劍剛有遇強則強之勢,洪山主他的鉤就一落千丈
“大哥”孫寄嘯在旁見勢不妙,交手方才二十余招,前半程莫非完全落在下風,后半程瀚抒竟然不能翻身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火從鉤二十招便不濟,還不如黃鶴去的絕漠刀。”莫非冷冷道,實事求是說,瀚抒就差沒跌進他懷里來了誠然莫非念舊情縱然這么氣憤了都還沒下狠手置瀚抒于死,可見他心理素質過硬。
“你你你你說什么”洪瀚抒勃然大怒,既不能被他這樣羞辱,又不堪跟黃鶴去比然而虎落平陽很難逞強,不多時就被莫非打落下馬,祁連山大軍慌忙去救,孫寄嘯推輪椅上前補位“奸險小人敢否下馬,與我一戰”
時至今日,他仍叫莫非奸險小人。
莫非知道,林阡之所以將自己從川蜀調到隴陜,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結束自己關于郭昶的夢魘,畢竟莫非在林阡的涉道時期是一往無前的驍將,怎能夠因為一次偶然的失誤就一直庸碌于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