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谷的將軍們雖然熱血重情重義、不會過多地勾心斗角,但處于危險之中慣了,很多時候都喜好先來一個深思熟慮,宋恒就不會,宋恒直來直往說做就做,蘭山思及曾經自己喜歡宋賢,也是因為宋賢比別人要“不成熟”些,更貼近自己一些。
不覺面上一熱
“你們四個都有丟了,那我又是什么呢”小玭問蘭山,蘭山回神,想了片刻,說“是丟命也不丟花小玭最重視的東西,就是鋸浪頂上的木芙蓉,比自己的命還愛惜啊,每次去鋸浪頂都見你在打理它們,風雨無阻”
“唉,說得我都極想主母了,這些木芙蓉,是她移上去的。”小玭有些惆悵。宋恒道“那就別光想了,早些準備,與我一起去隴陜,見主公主母”
小玭一驚“原來不是只派遣莫將軍那一支嗎太好了,我正后悔上次沒隨軍一起呢。第二撥增援,原是宋將軍你”“咦,夫君上次不是剛拒絕了去嗎看來是義父求得太久,你終于賞臉了啊。”慕涵崇拜的眼神。
“噓。此事機密,小聲點。”宋恒忽然意識到不能說太大聲,一邊嚴肅,一邊笑得合不攏嘴,“嘿嘿,八九不離十了。”
這當兒慕涵彎腰下去看腳底冰面“奇怪了,其實這冰并不怎么厚啊,我怎么就沒踩空了掉下去呢”
蘭山、若熙、小玭、宋恒皆是一怔,看著這個無知少女蹲下去查看冰的厚度,對這個女人的笨真正是愛莫能助、丟人的事永無止境蘇慕涵她竟然,她居然一邊說“怎么才能掉下去呢”,一邊在冰上跺了一腳
千鈞一發之際四人來不及救,眼睜睜看著她一腳踩在冰層當中,半個人往下面一陷,當即濺起冰下寒水來,整條衣裙都被浸濕了這架勢,頗有當年鳳簫吟女俠的風格
幾人一同把濕淋淋的慕涵送回東谷去,一路上還直接想笑,慕涵一個噴嚏接一個暈頭轉向,曹玄幫她請了正巧在此的樊井來看,樊井把完脈氣得連罵了兩句話“以后這么小的病,別來找我浪費時間”“你這丫頭,以后有人要嗎”
慕涵倚在曹玄懷里,笑“有義父會給我找個好人家的,是吧”
“是啊,找個仇人嫁過去”樊井是毒舌。
曹玄直搖頭“不專心練劍,成天瞎胡鬧,不行,日后得與我形影不離”
“將軍。”夜晚,天闕峰不遠的一處密林內,舊時官軍中的幕賓覃豐來見曹玄。
“覃先生,事情都安排妥了嗎。”火光微亮,曹玄身旁是一座無名的衣冠冢。
“都已辦妥。”覃豐說。
“是時候去隴右了。”曹玄輕嘆一聲。
待覃豐走后,他轉身看著空空蕩蕩的墓碑,如是說“主公,我會完成你的心愿。”
不久后,短刀谷官軍義軍皆作調動。風鳴澗選寒澤葉為主將、顧小玭隨軍北上;曹玄則將官軍事移交后親自出馬,蘇慕涵自然與他形影不離。
這么一來,常常在一起游玩嬉戲的密友們就再一次一拆為二了;下個月致誠將軍據說將回川蜀,若熙也要幫楊夫人在家中打點迎候父親。蘭山一個人孤單沒人陪是一回事,看著旁人家其樂融融又是另一回事,路過時看見了只能在心中幽嘆一聲。但她天性樂觀很快就想通了,沒關系的,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活法,自己可以讓自己很幸福很快樂。
譬如,極盡所能地去救死扶傷只要看到將士們傷勢痊愈、恢復往常的健康體魄、談笑風生生龍活虎,蘭山看見了都會發自肺腑的高興,那便是她的付出得到了回報,那便是她的價值使她充實。
這天,卻聽聞宋將軍在喝醉時舞劍把他自己給傷了、傷的還不輕,蘭山奉樊井之命前去給他診治時,想起宋恒本應在出征隴右的路上,受傷流血也該是戰場疑惑之時,難免心憂,到了宋家,都說堡主不在、不知上哪兒去了,老臣們連連嘆息,說堡主可別想不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