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也該是其中之一。”她頓覺心寒,寒澤葉穆子滕厲風行,哪個不曾與他齊名。
“當年的云霧山會盟,一時多少豪杰,或被同化征服,或已不知所蹤、七零八落,只有這亂世還在,只有我,依然故我。”他竟帶著一絲滿足與得意之情。
“是啊,依然故我依然胡攪蠻纏、幫金人多去林阡一滴血。”她冷笑嘲諷,“何必緘口不認,你和金人就是同盟單打獨斗,根本不是林阡對手”
“住口”他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喝斷時猛一掐住她脖子,也未意識到她根本是在激將,不錯她就是要激怒他讓他去打金人只是話音剛落倏忽就冷汗淋漓,不是因被掐而是因陰陽鎖,激怒他著實還要冒這種風險。
他忽然意識到了陰陽鎖,趕緊放開吟兒并平息怒氣,但卻被吟兒成功激將“我說過,林阡是首敵、薛煥等人我也不會放過,那些雜碎豈會是我的同盟我也不需要同盟”
恰好那時,有祁連山兵士扭送犯人而來,原是幾個形跡可疑之徒,懷疑是金方曹蘇或林阡方的細作。然則幾人先前死不松口、不肯供認,待被押解到洪瀚抒這里時深知他明察秋毫又刑罰嚴酷、因此不可能再矢口否認,全數自盡于前,異常決絕。
“這又是何必”吟兒嘆了口氣,想起當年夔州之戰,那些被盟軍捉住的細作,那時候瀚抒剛開始走上分岔路。
“是金方死士。”洪瀚抒因為他們的集體自盡反而由此斷言。
“為何”吟兒一愣,原想問,為何不是曹蘇的。瀚抒看向她時反諷“因為,我祁連山有死士,金軍也有死士,唯獨林阡盟軍的海上升明月,都是些明哲保身的,沒死士。”她面色一僵,無言以對,這些日子,海上升明月在林阡的保護下確實沒有動靜。他看她語塞,哈哈大笑起來。
“誰說盟軍沒有死士。”她看他笑完了,才開口反擊,“我盟軍死士,都在戰場,轟轟烈烈”
他一驚,再無話說。
因這湊巧的金軍細作事件,更因吟兒前幾句的諸多激將,洪瀚抒已下定決心要擱下手下敗將石硅不管、先行前去向鄰近境界的薛煥挑戰。另一廂,曹蘇余黨他亦一概不放過,全部死盯著。這些,應當也都不偏離他的初衷。
世人皆看到,這般最難的打法,有且只有洪瀚抒玩得轉。
世人卻難以理解,洪山主那百轉千回的心念。
漂泊不定的不系之舟,旁人看來總是無拘無束。
實則,那不是自由、隨性,而是矛盾、盲目,不是灑脫、輕松,而是困擾、繁復。
既要與林阡一較高下,又不能忘父志抗金,更無法坐視兄弟受欺而不理。
不但必須和薛煥刀鉤廝拼決一死戰,更得存著一動武便會傷及吟兒的顧慮。
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