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不能防備的某道氣流,在剎那間侵入聽弦的筋脈,旋即,一通百順,無數氣流往各穴道沖撞,整個身體都有失守之勢聽弦暗叫不好,突然身畔異變廝殺聲愈發鼎沸,怎么了難道飄云和致信的伏兵已經作動可是這時機好嗎
來不及為他們擔心,喧嚷擴散在耳中盡為混沌,聽弦身子一歪,生生從馬背摔了下來。
辜齊之戰還在持衡的階段,司馬隆就已經開始防御第二支伏兵。
第二支伏兵的可能性,八九不離十宋匪敢在他司馬隆眼底故意伏擊、肯定帶著目的和擁有勝算,而且目的不可能只有“影響大”那么小一個,勝算也必須經過了無數思考和推敲。畢竟達到這一切都需要辜聽弦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地鋌而走險,付出那么大代價,怎能允許漏洞
漸漸地,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發展到風吹草動異動頻頻,感覺另一支伏兵已呼之欲出。
“一步之差,我亦算到。”隨著形勢發展,司馬隆知道第二支伏兵已經鐵板釘釘。宋匪本就人少,采取奇兵不在意繼續分支,而且他們經不起孤注一擲、所以必須有多條計謀環環相扣一支奇兵要么成為另一支的錦上添花、要么就成為另一支的彌補。
人群終攢動,疾趨如旋風,轟鳴震耳,煙霧漫天,“抓”高處,司馬隆神色一凝,宋匪確實還有多余的戰斗力啊
司馬隆熟讀盟軍勝戰經驗、深諳金軍失敗教訓,竟被百里飄云抓住特點來撕破綻。剪尾伏擊和厚此薄彼,這兩計看似簡單,加在一起如此毒辣
“然而,百里飄云,厚此薄彼計是你的弱點不錯,但我若忽略你的弱點,那便就是我的弱點了。”司馬隆沉著一笑。
果然有第二支伏兵比辜聽弦所領更加威猛、人多勢眾,在亂云崩壞的這一刻,齊齊從暗處沖殺出來,一馬當先的正是飄云。
聽弦落馬之際,不忘腳去勾帶齊良臣,就像當年魔門之戰對付戴宗一樣;好在齊良臣適才氣流太狠、雙方坐騎都難堪煞氣,是以落馬都比尋常容易得多。
聽弦雖和齊良臣公平地一起落馬了,不公平卻在,失去了馬術的優勢、加上穴道已然受損,自己接下去就更難打。好在,好在自己的救命恩人現身,原來真是飄云。他棄了戰馬憑一身輕功神速闖到陣中救聽弦,而他的麾下們則于陣外試圖打破局面、沖亂金軍。
于是聽弦調勻氣息,把齊良臣交給飄云的大刀應對,只待飄云氣力不濟,自己就去幫忙補刀。兩人難得合作,身影交錯卻可開可合、鋒利如剪,縱使齊良臣都覺棘手。
因小見大,司馬隆遠觀戰局,看百里飄云和辜聽弦的兵馬也是如此,像極了交錯的兩刃開合自如,這二人的連續伏擊造就了現在的內外夾擊,在田若凝及其部將的基礎上明顯青出于藍、推陳出新。
當然,金軍在他司馬隆的及時調控下也做了多套戰備、此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構陣型,沒有因為飄云等人的騷擾就被驚撼
戰陣中,以二敵一的模式使聽弦和飄云各自都得以喘息,但每每化險為夷,都是堪堪轉嫁災難,過了五十回合,皆是摸打滾爬,美其名曰持衡。然而倒也并非一無所獲,聽弦和飄云都發現鐵拳并不難打,最棘手的是氣流“他氣流比鐵拳更像長在身上,操控自如”
尤其聽弦,比適才模模糊糊見招拆招要清醒得多,隱隱能分辨出每次自己去接拳時氣流在哪里掣肘。其實,這些經驗師父是說過的,師父怎么說來著,要想識破齊良臣的氣流,必須割開兩種精神的自己,神思進入刀中去找尋對方的“氣路”,好,此刻有百里飄云呢,潛心入刀很方便,沒有什么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