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火毒并不好治,你需去神堂堡、葭州兩地,尋取真龍膽、靈仙草兩種寒毒,之后再來找我。”吟兒聽得云里霧里,只聽懂了神堂堡一個地名,應該在金夏邊境,與先前環慶之戰齊良臣駐地毗鄰,那么,真龍膽、靈仙草又是什么鬼東西寒毒
心念一轉,吟兒說服了自己畢竟淵聲學醫,應該和樊井、張從正一樣,對寒毒或多或少都有了解吧。
若干年前,控弦莊秦氏家族將火毒發揮到鼎盛,震懾得金國全境黯淡無光,作為一個性格里帶著些許強迫的難題終結者,淵聲勢必對毒性極寒的植物動物極為關注,這兩樣東西連當時的淵聲都取不到,顯然寒性比一般毒物要強,如今淵聲還說好治,說明其或能與金陵火毒抵消。不管怎么說,當年若非淵聲突然入魔,或許能推動寒毒發展。
吟兒心里忽而一酸,醫者不能自醫。
“誰”驀地淵聲面色一沉,厲聲喝問。吟兒乍驚乍喜,本能往石門方向張望,不料瞬間之后,只聽頭頂窸窣聲響,才意識到原來林阡是從那里取道,獨孤應該和他是分別行事所以沒來
是了,林阡雖然未曾發現石門所在,但有可能在反復摸索之后,發現窟頂某處中空、也是個不錯的通路喜形于色的吟兒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林阡落地持刀攻勢再起。
不對,他并不知道淵聲對自己毫無加害之心、反有相救之意然而“不要打”三個字不由分說被淹沒在浩然刀意中。
淵聲嘶吼一聲猛然飲恨出鞘,發紅的雙眼、炸開的頭發、僨張的血管,無不說明了他此刻已從大夫的心境抽離,這樣快
“吟兒先走”林阡將吟兒撇到身后,吟兒還沒決定好聽不聽話,就覺一猛鷙當頭而落,生生把林阡的手從自己肩頭切開,回過神來,林阡手上已經滿是血流淵聲他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加驚人。
“走”林阡喝斥還愣神的吟兒,推著她一起逃離這絕境,然而淵聲殺意洶涌,飲恨刀不再掃射,一路鏟殺一路塵火。此情此境,兩個人一起逃誰也別想活,林阡被迫停下拒敵,飲恨殺氣近在咫尺。
林阡見勢唯能直接從刀刃滾上去,到淵聲面前反殺一刀力大無窮,這飲恨刀的殺傷范圍哪里最強哪里較弱他自然比誰都熟悉,于是每分每寸幾乎都緊貼著最危險邊緣過去,以這種搏命的方式勉強進入淵聲防線接近淵聲身體,然而即便這樣他還是鎩羽而歸被撞得滿身都是刀傷。好在,他這搏命一擊終于給吟兒爭取了逃離機會,吟兒可以從他來的地方先行出去。
然而黑沉著臉的淵聲不依不撓,壓根不管林阡被他打到哪里去了,立刻沖著吟兒的方向再排宕一刀。瞬時淵聲所在之處,與吟兒處開始斷裂、越開越廣、逐漸從一線之隔,發展為不可逾越的鴻溝。究竟是何人,能于地表如此輕松就破開激越的浪花。
吟兒本能自救往后退,才未曾掉落這狹長的裂谷,翻騰的湍流如火舌,比適才紅色巖漿更熱更險。而林阡取道的那處窟頂,正是這些熱流正上方,吟兒走不了了
“勝南”視線被堆起的碎石阻擋,竟漸漸看不見林阡,而淵聲無需任何中間物、直接從裂谷彼端一路飛越過來,毫不留情地再次揮刀狂掃吟兒,這次哪還那么巧合,直接被他切中自己的脈象、再喚醒他
不容多想,拔腿就逃,不管前面有沒有路,那是唯一的生機了整個洞窟都在顫抖,眼前的路為何越來越難跑,原來,這段路已經從水平逐漸傾斜成垂直嗎眨眼之前路過的地方皆成下游,而眼前的全成高處必須攀爬可是摩擦太小、吟兒又實在沒氣力爬了,一不留神,差點失足滑落在淵聲刀鋒上。
九死一生,懸崖上及時出現一雙大手將自己拉住,并一點點地提了上去,吟兒艱難抬頭發現凌大杰,原來他因淵聲的這番自我破壞、發現了正自開啟的石門。他能出現在這里,顯然終于擊敗了五味,饒是如此,他也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