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澤葉一怔,想他從小到大,也不就這么綁在房里的么
驀地一聲巨響,當真振聾發聵,不知何處地動山搖,連風寒華楊這幾人腳底下都轟一聲重重一震。風鳴澗原還喝酒忽而雙腿顫抖,臉色蒼白,刷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跑“不好了五加皮”
攔都攔不住,跑得還剩一溜煙,寒澤葉一笑繼續品茶“不必驚慌,不是那個方向。”
熙兒佩服他鎮定,想問卻不敢開口,華子榆看出她心意,一笑幫她問道“寒將軍知道是哪里么”
寒澤葉指向一處“應是彼處山上雪崩,不過沒關系,窮山陡壁,本就沒什么建筑,不會有傷亡”
子榆和熙兒看見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快溜橋,皆是大驚失色齊齊站起“什么”正好那邊有個人慌里慌張奔過來“不好了,出大事了,快溜橋塌了,橋上有好幾個人呢”
熙兒大急,失了分寸“糟了,蘭山姐姐”
寒澤葉心頭一顫“什么快溜橋”
出事地點附近,圍了黑壓壓一大片人,石中庸站在中央,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暴風雨來的前兆。
幾個受了點輕傷的小兵,基本都是擦了胳膊磨著了腿,但想起方才雪崩還心有余悸。子榆試圖往谷底看卻一陣眩暈,差點就倒了下去,虧得熙兒手快拉住。那快溜橋就粉碎在千丈崖底、不見天日。
“石頭,宋恒和蘭山找著了”陳靜面有喜色地上前告訴石中庸,“總算沒有人因此喪命”
循聲看去,寒澤葉終于明白自己再一次遲到,一份愛,能遲到多少次走了宋賢,又是宋恒
蘭山額上有傷,在宋恒背上昏睡著,而澤葉此刻,只知道自己心跳在加速,雙眼一直盯著去給蘭山看傷的意冰大夫,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聽覺感覺,根本不知道四周圍發生了什么
直到意冰替賀蘭山把完脈包扎完示意無事,寒澤葉才終于放下心來,回過頭默然看了一眼面目焦急的宋恒宋恒,希望宋賢不能給的,我給不了的,你都能給她。
道旁傷者們的話終于傳入耳中“雪球來的時候,正對著宋恒將軍啊,蘭山大夫想也沒想,一把推開他啊”“然后宋恒趕緊滑下懸崖去救她”“這么說來他們倆原是在談情說愛嗎”“原來他們早是一對啦居然瞞著咱們”
“這樣好啊,咱們短刀谷醫術第三的蘭山大夫,時隔多年終于有個門當戶對的追求者了”“唉我可比不過宋恒將軍啊,可我又非蘭山大夫不娶,看來要打一輩子光棍咯。”“你就省省吧,不如娶我吧”“太好了,太好了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是,皆大歡喜。
寒澤葉佇立在冷風中,藍發落寞地被風吹起自己,什么都不是,依舊。
暴風雨還沒爆發出來。
許從容面色尷尬站在一隅,石中庸仍舊滿臉怒容,他越沉默,火氣就越大。
許從容是林楚江的首徒、林阡徐轅等人的大師兄,為人穩重,刀法精絕,槍法一流,算來也算是聞因的半個師父,可是前半生的一帆風順與現在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兒子,許鎖昌,是短刀谷公認的不成器,與頗有戰功的聞因、路成等人比起來,典型一個流氓混混,壓根兒不像是在短刀谷長大的孩子。
這快溜橋,居然是他所造
許從容乍聽到這個消息時,消息已經是噩耗了
緩過神來,石中庸輕聲地、淡淡地、冷漠地說“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