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林阡低聲問。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碰到師父的事,發起脾氣來就像驢一樣,拽也拽不回頭。”吟兒轉頭,認真問。
“形容得很貼切。”林阡忍住笑。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胡弄玉真是冤枉的,那我可差點成了兇手的幫兇。”吟兒說,“心里也有點對不起她。”
“兇手似乎很洞悉人性,知道吟兒是這種脾氣,甚至會出殺招逼出胡弄玉放真龍膽。”林阡點頭。
“但如果今天你們剝離胡弄玉之后的破案都是錯誤的,兇手仍然是她臆想出來的另一個她,胡鳳鳴確實有才、確實有秘密但她沒有害人,那我又該怎么做”吟兒問。
林阡一愣,吟兒其實看得很透,他們推敲了很多,卻都是建立在萬一兇手不是胡弄玉的基礎上的假說,而且和敵人一樣都是在猜誰獲益最多、誰能力最強,如果胡弄玉真是無辜,那他們當然更全面、更清醒,但如果胡弄玉到最后還是兇手,他們這么做只不過是多此一舉,而且還成了吟兒諷刺的胡鳳鳴那種人,好像成王都是陰險害人,敗寇都是無辜遭殃似的。
“吟兒,若真如此,聽憑自己的心念即可。”林阡引導她。
“我問師嫂,為什么可以不計較父仇,師嫂說,她的父母應該和她想的一樣,這仇恨本身并不是冥頑的,只是個偶然的事故而已,所謂報仇只是爭氣,又是何苦。我想起師父臨終遺言叫我不要報仇,或許也是一樣,他償還了他的債,我又何必讓這種因為偶然而延續的仇恨冥頑下去。想想郭子建和郭傲兩位將軍,想想聽弦,瑞杰我當真不如他們,他們可以放下仇恨,為什么我不能”
“吟兒能想通,自是最好。”林阡欣慰一笑。
“我可以試著去放下紀景師父的仇恨,但是今天稻香村的無辜民眾,我希望兇手不是胡弄玉。”
“我懂,有些仇恨能諒解,有些卻因為涉及國家、種族和人性,所以不可饒恕。”林阡理解地說。
“嗯,如果真是胡弄玉所殺,即使你或獨孤回護,我也不會輕饒,她再無心也要伏法。”吟兒說,“如果不是她殺的,我也必定向她道歉,化敵為友,迎她到你的帳下。從今日起鳳簫吟絕不沖動、偏見、和仇視林阡。”
他為這最后一句淡淡地笑起來“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吧。”
“我們都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人質呢,倒是有些擔心獨孤大俠,不知待在那里會否無趣”吟兒擔憂地問。
“主母放寬心,別以為那邊鎖得住他。”他按著她坐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