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留下的,陪葬,出去的,收尸。”林阡冷笑一聲,一字一頓。殺死眼前老者是此番突圍和救局的唯一方法沒錯,然而這話這語氣根本不像是從正常林阡口中說出來的,吟兒聽著膽戰心驚,唯恐林阡在此入魔。
“她是哪根筋搭錯給他擋箭不知此賊是我至仇至恨,比謝清發更甚”老者余光掃及燕落秋面無血色,傷勢比適才惡化比他想象中嚴重,驚痛之余更增憤恨不解,他武功本就高過吟兒,一旦戰意沸騰實力竟直追林阡,失去理智時手中刀鋒驚得八方水浪翻涌不絕,竟教相隔甚遠的吟兒都能聽到他胸中怒火在燒。
火確定不是林阡身上在燒當燕落秋從螢火鬼火猝然變作猙獰的奪命大火,縱然林阡也被燒成這般連骨頭都不剩,卻還一邊經受著全身熱血灼傷之痛,一邊驅遣著飲恨刀鋒上善若水。
“難道他便是小姐所說,那個最好的人”那高手抱著燕落秋正待離開,話未說完,便再度被老者喝止“不可能別啰嗦,快帶她走”“宗主,不行,小姐她,只怕撐不住”“暫且將這她這口氣吊著”林阡與老者刀戰了約莫三十回合,過程中老者要將燕落秋送出必須停止陣法,因此水陣攻勢曾稍有減弱,吟兒好不容易才給沙溪清止血,但便在那時又聽聞燕落秋可能撐不到出獄,心一緊,看對面依言就地給燕落秋運氣吊命,她受啟發也見縫插針給沙溪清過氣,但隨著老者戰意更激,眼睛更紅,這水陣一時半刻看來是無法再解除。
“宗主”“小姐”若這白發老者與燕落秋是夫妻,他麾下更該稱燕落秋“夫人”,并且不會出現這些奇怪的對話和感情林阡持刀奮力搏殺,情緒漸漸有些平復,思路隨之清晰過來,適才分手前她說“屆時清理這些為虎作倀的惡鬼也不遲”,當日旋淵陣她回答那塊石頭時說“父親,我很掛念他,不知他和那幫鬼處得可好”,心念一動鬼不是指地獄里的鬼,而是冥獄里的看守兵卒
原來這白發老者是她的父親然而,她的父親,在柳林三當家麾下逃兵口中,不是早就被謝清發殺死了她明知道父親沒死偏偏卻不說,難道不是從那里就注定了要對阡欺瞞或是,那幾個逃兵都是她策劃里的一環演出來的一場新戲,等在這里給他顏色,一邊給林阡獨一無二的線索,一邊給林阡有的放矢的蒙蔽。是的,她蒙上了林阡的雙眼,自那以后,林阡即使知道她是個孝女,也再沒想過她會有關乎親情的羈絆,對著謝清發費盡心力地螳螂捕蟬,最終被一個印象里早已死去的人黃雀在后。
而這個人,燕落秋的父親,與他林阡既非殺父,又非奪妻,何來至仇至恨一切要從何說起
林阡原還一頭霧水,直到再打二十回合,忽然之間柳暗花明。從何說起從刀說起。
又是這刀譜
萬云斗法。
這么快,謝清發的師父便到了嗎。
“這兩年謝清發隔三差五地閉關修煉,一切事務都是全權交托給趙西風。”“謝夫人是謝清發兩年前強搶來的壓寨夫人。”“兩年前搶的,難怪這兩年總要閉關可以理解,不然對腰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