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從一開始就有了征兆,居然無意識栽在這再明顯不過的陷阱。從歧途誤入迷局,唯一的解鎖之鑰竟還通向計算和背叛。
從天而降又一群敵人,有序排列,劍拔弩張,冒著被水陣沖擊和掉落深淵的危險,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虎視眈眈。什么風雅之士這些分明也是戰將進冥獄前林阡由于要救逐浪一時情急,或是因為油然而生敬佩之意,竟忘記多問燕落秋一句,既然是這樣的初衷你對我有什么難以啟齒因為輕信你,我竟置溪清、邪后、吟兒于無路可走拆開謝清發和五岳拆開的分明是我林阡和麾下盟軍決策失誤,盟軍危殆,便教我死千次萬次都無法贖罪
那一刻,危難已經懸于林阡頭頂,林阡罕見地居然僵立原地、毫無防御甚至意識,吟兒見狀大驚,從鋼絲索一躍而起,提劍從斜路直砍過去,一口氣逼退老者充當林阡防線,令他身體能夠潑水不入、衣衫能夠鋒芒不沾。
他被這刺耳的兵刃擦磨聲驚醒,看見老者和吟兒廝拼的火花交匯迸發到七八步開外,吟兒固然一直在進攻但是攻勢已經越來越弱,一旦趨停,便是吟兒一潰千里之時。
他如何能見吟兒危難,不顧一切飛身而上,戰意瞬即飆到頂點,那老者對著吟兒當頭一刀泰山壓頂,飲恨刀來不及擋那他就以手臂先扛,一聲激響,林阡身上臂上到處是血,強行給吟兒撐過這一擊后即刻揮刀反攻“照顧溪清。”經此一戰,生死相托,他不想再和沙溪清見外,大俠少俠地稱呼。
“我們會出去。”吟兒噙淚低聲,既像問句,又像堅定。
“會,一起出去。”林阡答是這樣答,卻不像保證,更像安撫
眼前兇險的深淵水陣,只有沙溪清最能打,然而沙溪清現在脖頸的血還在流,神智也不見得清晰;豈是這一關闖不過,后面的劍陣和火海,任何一關都難于上青天,因為五行陣五件兵器五個戰友缺一不可,只要陣法不停下,即使燕落秋沒露出真面目,邪后不在、沙溪清瀕危,他們也哪個都出不去。
看見沙溪清到現在還沒止住血,吟兒急忙躍到他身邊給他包扎,那時她才相信逐浪和邪后是真的掉下深淵,悲從中來卻不敢掉淚。那水陣豈是善解人意絲毫不給喘息之機,又一度水浪來襲浩蕩滔天,害她包不完就要幫沙溪清打他這一面的全部威脅
這絕境前所未有,從始至終、從外到內留在身邊的一個個地少、站位一個個地暗,她怕沙溪清死、怕邪后和海逐浪死,怕剛剛和林阡并肩作戰的全都死去,剩下林阡孤零零的一個人,心里頓生一股恐懼“燕姑娘她”那時的吟兒,因為突發意外腦子還沒轉過彎,不像林阡掌握那么多線索想到了那么多事,只是見燕落秋給林阡擋了一箭還落在了敵人手里,雖然可能和敵人有著一絲半縷的關系可是對林阡卻有著千絲萬縷的真情,所以當然還關心她還覺得她是戰友。
“別再提她她與我們不是一起”卻見林阡鮮有的情緒失控,吟兒再笨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宗主,小姐她傷勢太重,必須馬上出去送醫。”這時,承載著林阡徹骨恨意的燕落秋,被那個拼力救她的高手宣告危急,原是那傷口扎得太深,血浸于骨箭難拔。
“你先送她出去,我留下,殺了此賊”老者儼然牽掛著燕落秋傷勢,面色里藏不住的擔憂,但卻明顯更執迷于消滅林阡,狀若瘋癲,眼中布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