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犯案動機又何在”萬演質問,覺得荒謬。“問兇手去”趙西風咆哮,有何不可。“那就請你們曹王調查好了,范圍并不算大,畢竟,有幾個絕頂高手能偽造出薛煥的刀法”田攬月輕聲,順水推舟。
“也可以是宋軍細作潛入,偷刀再送給林阡去嫁禍。”萬演搖頭,繼續推論。“編,接著編,萬老三,大哥在南山遇害之時,林阡在北山同誰武斗如果戰報沒錯,是和你萬演自己吧”趙西風只要精明起來,真是腦筋口舌俱佳。
萬演當場愣住,他居然正是林阡的不在場證人“那便是宋軍細作偷刀,送給當時身在南山的林阡麾下絕頂高手。我聽聞,好幾個宋軍高手,那時都不在營中;那妖女麾下,也說不清到底多少個奇人異士。林阡他之所以捉襟見肘,很可能正是因私廢公,實際卻早就已和那妖女暗通款曲。”萬演雖然多半靠推測,卻也和冥獄的一半真相打了個照面。
“所以呢,還是靠猜,莫須有嗎。”趙西風冷笑一聲。
“萬演只看為人、動機”萬演雖有傲骨,卻無法理直氣壯。“為人可以兩面,見神是神,見鬼是鬼,聽過人心隔肚皮嗎動機,如果每件事的獲利者都是始作俑者,怎會有那么多人為他人做嫁衣唯有證據,絕不騙人”趙西風懶怠慣了,但善于慷慨陳詞。
“證據亦能人為,人要騙人何難況且,絕對不止一項證據。要證明不是莫須有、證明萬弟的猜測是真,再容易不過,二當家大可立即開棺驗尸,察看大當家身上其余刀傷,我薛煥敢以人頭擔保,絕對是林阡飲恨刀所致。”薛煥立即幫萬演反駁。
“萬老三,你就帶著這么些歹人,刻意前來侮辱你的大哥是嗎”趙西風氣得臉色鐵青。萬演怔在原地,明顯備受煎熬,他一向不愿意謝清發名譽受損,何況守靈期間要開棺驗尸
“萬弟,難道不想看見真相,任由真兇逍遙法外”薛煥雖對林阡素來相惜,但為了金軍安穩,寧可罪名讓林阡背,可嘆薛、林二人私人感情,終敵不過國仇家恨,“趙西風、丁志遠,汝等難道沒有疑惑,何以大當家身上傷痕累累,何以抗金聯盟的高手當時都擅離職守”這一問,幾乎把趙西風丁志遠等人都問住、說動。
“好一個君子行事方正。為何猜度他人時,盡以小人之心”那時燕落秋終于開口,臉色蒼白,略帶愁緒,聲音雖輕,在那一干草莽之中卻是絕對主宰。
只見她翩然移近,步步生蓮,氣質高雅,不可逼視“無需再對大哥不敬。我扶瀾傾城便在這里對五岳諸位兄弟、以及祖宗靈位賭咒發誓,我夫君絕非我違背女德所殺,相反,我恨不能將傷他之人,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若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萬劫不復。”義正言辭,方能使五岳群匪徹底放心,不再糾結開棺與否,從而掩藏住飲恨刀在謝清發身上留下的痕跡。
“去掉扶瀾傾城,將我夫君三字,改成謝清發,再發一次。”薛煥目光犀利,刀壇之王向來剛硬勇武,說話也帶了幾分祈使的霸氣。南山他被她陷害蒙上不白之冤時尚未覺得不對勁,如今預設立場便是她和林阡私通,自然琢磨得出她在玩文字游戲。
形勢迫人,眾目睽睽之下,燕落秋毫不猶豫,面不改色“好,我便在這里對五岳諸位兄弟、以及祖宗靈位賭咒發誓,謝清發絕非我違背女德所殺,相反,我恨不能將傷他之人,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若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萬劫不復。”毒誓發完,望向萬演,凜然一眼“信我還是信他。”
萬演后退半步,看她莊嚴圣潔,一時竟恍惚起自己咬定的事實,薛煥扶他站穩,雖也略被她氣魄震懾,但立即就發話扳平局面“我也可對天起誓,謝清發之死與我無關,若有半句假話,同樣不得好死。”即便如此,跟風的完全不如先說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