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寄人籬下,說不上話也求不得情。”扶風卻將衣裙從韓鶯膝下扯回,態度是明顯的回避,緩得一緩,輕聲笑,“即使說得上,我也不可能求啊,韓小姐,難道十年過去了你竟退步了,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都不明白嗎。”
韓鶯呆呆佇立原地。
屢次談判碰壁,只能訴諸劫獄,對此,孫寄嘯原也是同意的,但是要從長計議,不可能當沒頭蒼蠅,然而好事多磨,打探消息向來神速的掩日,竟然數日都沒有滿江紅的消息,終于來了一條有效情報,卻說還沒探到具體布局,無法籌謀撤退路線。
“大師兄怎樣了”韓鶯又驚又喜,關切問詢。
“據說,昏迷了還被拷打”孫寄嘯三緘其口。
“大師兄,你挺住”韓鶯如何不憂。
她心思素來深重,其實也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金軍的重心只會往鳳簫吟壓,救援滿江紅顯然會輕易得多,根本沒必要像營救鳳簫吟那樣,需要很多人手和仔細籌謀,所以掩日只要找到了滿江紅方位,完全不需要下次打探重要的是,大師兄可能撐不住。
轉身背對孫寄嘯時,韓鶯就已經下定決心不等了。大師兄,我自己救。
當機立斷,帶著十余在鐵堂峽結識的俠士們強行劫獄。
孫寄嘯得到莫非的具體布局、策劃好撤退路線只是一個時辰以后,意外得知韓鶯關心則亂陽奉陰違,大嘆失察,急忙去追,帶了數十祁連山高手前往接應,到場時那邊已經廝殺作一團。
“金軍守衛森嚴,她可真是瘋了連一個時辰都等不了嗎”再多的話,孫寄嘯卻也不忍苛責,一邊指揮著眾人帶同滿江紅撤退,一邊殿后并將傷亡者盡可能帶走,于是便免不了一番苦戰。
聽得宇文白一聲微呼,他當即抽身去救,青云純陽劍蕩開那桿害得宇文白臂上受傷的長槍,輪椅的突然轉向,使他在背后露出破綻,有兩劍又快又狠,直朝他脖頸沖灌,孫寄嘯手持反劍迅疾架擋,速度力量完全不似一個殘疾人。
身法奇快,那兩劍分明戳到他的脖頸,卻被他在最后一刻排宕開去,最終孫寄嘯毫發無損,轉守為攻一劍剛勁正是青城“松風”,那兩個劍主各自向后飛退幾步,其中一個卻忽然于腕下翻出一把飛匕,脫手徑直投向孫寄嘯,“摘葉飛花”的本領不容小覷,孫寄嘯急急仰倒,飛匕儼然和他鼻尖擦過,只差毫厘便作削割,危難關頭所幸宇文白彈起琵琶,以一招“手揮五弦”幫他擊退那個縱身追前意欲奪命的劍客。
“撤”宇文白一聲令下,麾下發出煙霧彈,掩護他們所有殿后者離開,電光火石間,孫寄嘯卻好像意識了什么宇文白這一招截擋的,怎么這么像“風起楊花愁殺人”再熟悉不過的招式
事態嚴重,當晚便將林阡也吸引到了水洛“掩日對我說,那監獄的守衛確實不力,才使滿師兄被輕易救出,可惜剛好先遇上駙馬府的人,又碰上到郢王府的人”
雖然滿江紅確實是救了出來,可今晚還是有了無謂傷亡。故此,林阡嚴肅對眾將講“不聽號令、無謂傷亡,我不要再見到。”
“是,主公”那幫人這才知道,只要再等一個時辰,完全可以完美收場,現在這番動蕩,也不知會否牽累盟主。因此個個都慚愧不已,保證下不為例。
“主公我好像”孫寄嘯不敢在人前說,待到屏退左右,才對林阡開口,“好像看到了莫非,可是他,并不認得我,還險些抓住我。”
“不是,我覺得,他恐怕就是掩日。他沒有死,還活著。”宇文白眼中含淚,她永遠記得六月廿三那個難忘的雨夜,莫非在絕境里手把手教她海上升明月暗號的情景,她不希望莫非和眾人的戰友情誼那樣短。
“記住,切莫聲張。”林阡知道掩日的這個破綻瞞不住宇文白,索性對他倆坦白,“人前務必冷淡,戰后他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