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恍惚,雨祈已跳到他身前,拍他肩膀,“在想什么哎呀不好了,本公主忘了比武的事了”
“早比完了”他黑著臉,一把將她拉住,裝作不知情,“你去哪里了”
“唉,勸我姐姐去了,她真固執,那個羌族人,有哪點配得上她哎哎哎,不談也罷”雨祈舉起袖子,一邊揮一邊先行一步。
莫非一愣,從這句話可以聽出,雨祈雖然天真無邪毫無心機,卻有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種族之分。反觀雪舞,好像就沒那么多等級觀念,一直致力于促成各族“致一”,理想和莫非不謀而合,加之雪舞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兩姐妹里,他還是對她更敬重些,也盼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
“雨祈,等等啊,上哪去”他遠遠見雨祈扳鞍認蹬,急忙跟過去。
“心情不好,出去遛馬,散心吧”她目光狡黠,笑。
“不行,這里靠近邊鎮了。”莫非提醒她別惹禍。
“有你在呢”她迫不及待的語氣,“快點啊”
“小的不太會騎”他余光掃及軒轅九燁的某個妻舅正在路過,“雖會些拳腳功夫,但騎馬不甚精通。”
“啊,那你在慶陽是怎么來的哦,是馬車,對。”她一笑,拉他上來,按在她身前,“上來,本公主教你駕”
這一路她都在手把手地教他怎么騎馬,他非常虛心地學習了一遍又一遍。
九月上旬,由于雅州戰火完全消隱、而靜寧方面、鳳簫吟身世揭穿使林阡受到波及,故此川蜀隴陜等地,宋軍亦有諸多調度。
首先是林阡與寒澤葉職責互換;其次,風鳴澗留守短刀谷而徐轅北上環慶相助;其三,聽聞肖逝下天山也往環慶來,獨孤清絕前往拜謁恩師,楊致信洛輕衣則赴平涼代守;其四,莫如、吳仕、王鉞和吳曦麾下馮、楊、李幾個官將都往秦州增補。
還有大約半日,便會到秦州本營,這些日子兩軍交界不定,由于聽聞金軍常常出沒于此“邊鎮”,為防節外生枝,眾武將分批潛行如水入沙地,稍作喬裝之后,由王鉞護送莫如和吳仕這一隊“商旅”,正午時候行過一片郊野總算遇到個竹寮,怕少主口渴王鉞便提議稍作休憩,吳仕倒好,差點沒代這家店的小二給莫如把端茶遞水的活全攬了。
“吳大人,謝謝”對方沒有表露心跡,莫如不知有否會錯意,但直覺還是有稍許曖昧。雖然無法開口明示,但還是應該與他避嫌,故而莫如諸多感謝、退卻、疏離,吳仕仍然好像不懂、步步緊逼,莫如只得繼續暗示“看見眼前層林盡染秋色,忽而想起夫君第一次教我騎馬的情景”
原是轉移話題,倏然沉浸回憶,眼前浮現出的是莫非手把手地教她策馬的情境,綠意盎然的林子里,一男一女,少年情侶,親密無間,歡聲笑語觸景生情,鼻子一酸,趕緊醒來,不對,莫如你要堅強,怎能無端流起淚來,尷尬接過吳仕遞來的手帕,不知何故回憶里的場景竟成了真
不遠處,竟真的有一男一女,同乘一馬,談笑風生,往這邊來。是她眼花其中一人,正是她犧牲了兩個多月的丈夫,莫非哥哥,我是太想你了所以幻覺捏造出了一個你可為何,那個與你有說有笑的人,不是我
越臨越近,那十四五歲的少女笑盈盈地“明哲,這里有家竹寮,咱們一起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