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證據,但很可能內奸,四當家丁志遠,去年甚至更早就為郢王府服務了。即使他是那種曾貪慕榮華卻對金廷動搖失望的,接下來的河東也冒不起半點險,絕不能讓他走漏任何風聲,林阡必須提醒眾人,第一戰沒作用不代表第二戰沒有。
“你是對的。沒證據,趙西風必然護著他。”轉過頭,林阡對燕落秋說,“這二當家,當得不錯,像模像樣。”
“怎么”她一邊滿意地接受贊譽,一邊心底雪亮,原來寨墻上他囫圇收拾殘局也沒忘記觀察和掂量趙西風。
“趙西風,一旦不曾懶怠,有點寨主的樣子了,會帶著田攬月等人熱火朝天地戰斗,還能把呂奉公的子侄照顧得無微不至。”林阡說,戰斗是昨夜所見,照顧則是適才路邊看到的。
“確是五當家的兩個兒子,叫呂禾、呂苗,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燕落秋不解。
“六月的時候五當家派來的親信全都簇擁在他倆身側。”林阡說,“看年齡應該是子侄。”
“哦”燕落秋受教,“那兩個孩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靈堂上被紇石烈執中的兵馬嚇得丟了魂我們小阡在他倆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打遍南宋無敵手了吧。”
“不曾。”他臉上掛不住,趕緊轉移話題,“記著,五岳眾人剛經歷戰亂,務必放在離金帝、離金軍都較遠。”
“記著了。”燕落秋點頭,盈然一笑,“我會安排妥當。”
“過片刻談判之前,對五岳群雄說我捉到了金帝、關押地點不明,五岳有任何新的條件都可添入。”臨別前,他對諸將再三叮囑,尤其沙溪清,“溪清,萬事小心。”
“他對溪清,著實是太上心了。”一晃功夫,燕落秋和柏輕舟就落在后面,看著林阡和沙溪清邊行邊交換酒喝,意氣風發,談笑走過,居然就再也不顧旁人了想到他來之前還是強打精神,燕落秋搖頭,語氣也不禁帶著幾分蹊蹺,“一身的病,忽然就好了”
“主公是個奇人。”柏輕舟理解地說。
燕落秋忽然止步,柏輕舟即刻停下,怎么了我說錯了
“夫君。”燕落秋強調說。
柏輕舟臉上倏然一紅。
“急匆匆地從靜寧趕到環慶,名為協助他安頓盛世,實際不過是為了趕到他身邊安慰從環慶到河東,先把自己身邊守護的何慧如交出來了,知道他心不在焉馬不停蹄,便把他也交出來了。你自己身邊誰保護也沒想過打算。若非命好,恐怕來的路上就被人搶了殺了。”燕落秋近前一步,顯然叫業炎幫她調查過美人軍師。
柏輕舟被戳穿心事,臉上片刻不再紅,不經意間還咳了一聲。
“趕路趕得、犯了咳疾”燕落秋關切。
“不是。”柏輕舟搖頭,微笑,“只是想說,秋兒你不知道若是主母去了,主公一定會孑然一身、終生不娶,一則主母是他認為的獨一無二,二則,他怕旁人重蹈她的覆轍。”
“所以,你那婚約,不作數了”燕落秋一怔,問。
“作數,只是終身不嫁。”柏輕舟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