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生做慣了人主,如何看不懂,何業炎只不過是因為燕落秋才聽命于林阡、和何慧如再親密也是私下的人際交往,如若兩軍交戰反而看得清敵我。倒是表面斥責她的慕紅蓮,居然因為戰斗、治病的關系,冒出一些與林阡的直接交情,林阡他,果然在撬自己墻角
“我記得有人與我說過,仁義不是被欺負的理由。”燕平生對他夫婦二人語重心長,“可別被那叛逆帶偏了心,像秋兒一樣不求回報地待他。”
“自然不會。”紅蓮業炎經此提點,都正色點頭,“一切以宗主馬首是瞻。”
“業炎,去把那女人劫持出來。”燕平生推測林阡在冥獄的戰斗還有一會兒,但該有的準備必須緊鑼密鼓,寒棺那么局促幽暗的地方實在不適合劍拔弩張,何況他也不想可能的鮮血臟了那里,所以鳳簫吟務必要出寒棺來。之所以叫何業炎去劫持,是因為穿衣服的事還是女人干比較好燕平生忽然想起什么,“慢著。”
“怎么”何業炎止步。
“她身上余毒未清,只怕一離開寒棺就有性命之憂。”燕平生即使岔氣、焦躁,終究本心還是善良的,“你進去以后,先把林阡留給她的寒毒全都灌下去,再帶出來。”
“是。”何業炎奉命進入。
“迫林阡跪下受降、為河東戰火伏罪、交出我魔門王位,這三點要求,必須都要達到。”盟軍環伺,以弱勝強,未嘗不可。燕平生明明白白,鳳簫吟這個籌碼就是這么重。
不錯,就是這樣重,重到寒棺里忘情忘我,重到無時無地不在想她,重到想為她活下去又想替她去死。
可重到這樣的程度,林阡還是過家門而不入,這些年來,盟軍在任何時候都是攬下戰斗的責任先去守護盟友,而他林阡,最重要的人也永遠都是最后才去過問。
“不去看看她嗎或許快醒了。”燕落秋察言觀色,問。
“待我確定了大局已定”林阡決定先往呂苗處去巡查,萬幸這戰火硝煙,沒有禍害任何人,只是可惜了這里原先的好風景,也不知何時才能修復,“唉,虧得這里沒有人住,也沒有人來”
“其實,從前是有人住,也不可能沒人來的。”燕落秋仿佛望見了這一片蒼茫中的往昔繁華,“這十多年來,五岳趕走了魔門的人,卻荒廢了魔門的地帶,實在是暴殄天物。”
林阡在這迷霧幻境里陡然就失了神,是啊,他忽略了一個怎樣的重點這地方當真沒人來沒人住這里是魔門曾經的都城喃喃自語“原來前一戰我并沒有勝過完顏永璉”前一戰不,根本不是前一戰,是還沒有結束的這一戰
冥獄不過是節外生枝而已,這一戰的主要內容,是他和完顏永璉黑白落子翁婿對弈,虛實交錯,各自都有計算和失算,平心而論,他迅疾更換人質的手段可以被人贊為妙手,他自己卻心知肚明那根本是萬不得已的選擇,因為他初衷必然是能不欠魔門就不欠。
可是林阡啊,完顏永璉深思熟慮的計策都有沒法控制的因素,你的急中生智當然會漏洞更多隱患,當時沒發生,不代表不存在,枕云臺、旋淵陣、墨香居那一帶,雖無人煙,但卻埋骨你,終究還是欠了魔門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