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你不是說你的跌打藥最名貴么,是真的好得快本公主要了”“好弟弟,姐姐求你了”他甚至能夠想像出雨祈對小豫王說話那種軟硬兼施的態度,可是他萬萬不要這些想象的畫面是真的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錯了
你這傻姑娘,你求什么藥,我那傷,根本是裝的啊是為了擺脫你的糾纏、甩開你方便行事,故意裝的腿不能行心亂如麻,心驚膽戰,心根本就快蹦出了嗓子眼
“明哲”郢王剛好從帥帳里出來,臉上憤怒遠不及驚恐,“隨我一起去找,雨祈她,一定還活著”那時的郢王,只是個驚惶的父親,和一個被心腹苦苦欺騙的受害者。
天靖山一帶,那時早已是宋軍管轄,郢王府卻出動了幸存的幾乎所有高手,包括莫非在內,深入潛行,直到日暮,才在那深山之內、死尸之中找到雨祈,但那時她早已人事不知、身邊也血流一地。
“雨祈”郢王當時就如被抽了魂一般,悲痛欲絕抱起血泊中的女兒,“軍醫軍醫,來救她”
而莫非呆呆地站立原地,不敢上前看她死活,眼前發黑兩耳轟鳴,萬料不到,攻城拔寨卻害了一個不相干的無辜不,她怎么是不相干了她是一心一意為了他才到這天靖山來的他為什么要裝瘸為了欺騙、計算、謀害她父王
雨祈并沒有受什么刀傷劍傷,只不過好像是從哪里摔落,所以手臂受了些皮肉擦傷,然而那對任何人都不算重傷的傷,對她來說卻是致命的。郢王府眾所周知,雨祈比正常人難結痂,通常都要包扎很久才止住血。可當時戰火紛飛她和所有隨身帶藥的侍衛都失散,她于是只能無能為力望著自己的血越流越多,她煎熬了多久,是怎樣心情,誰知道
“明哲”“黃侍衛”莫非眼眶干澀,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應該沉浸在宋軍勝利的喜悅里,明明身上也沒有病沒有傷,卻在那時呼吸艱難思路堵塞喉嚨一甜,緊接著就口吐鮮血不能自控地一頭栽倒在地。
“來人,撿回來本公主就要這個藥”渾噩中,仿佛又回到那個她爬墻摔落的牢獄邊上,那是上天對她的提示告訴她小豫王手里有好藥,那卻是上天對他的警告告訴他她最后會被指引到小豫王的那條死路。可是就和她爬墻是被他慫恿的一樣,那條小豫王的死路是他給她鋪就的
這場天靖山之戰,是他握著郢王的手下了全局,是他知道小豫王想上前線所以順水推舟,便連和寒澤葉的關于全殲路線的情報,都是他誆騙雨祈一起畫出來的,當時的他只是想用她來分擔嫌疑
中元節他借著雪舞回到金營復仇,動機本來就不善良不純粹,他靠著這張臉吸引雪舞而不得,便開始靠近和利用雨祈。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他一直覺得奇貨可居,既能借她身份之便收集情報,又能盡一切可能地躲她后面用她做盾。因為她的關系,他的細作之路,比任何人都順風順水。
莫非,莫非,你是個細作,你完全把她當棋子,你為什么要為她痛苦
可他現在倒在床上頭疼欲裂口干舌燥,只覺得心肺都在不斷地向下塌陷。
因為下完了棋,無處安放
“本公主愿以性命擔保,黃侍衛絕對是清白的”臟水潑來時,她死死護著他,“明哲軍醫呢軍醫”刀劍席卷后,她第一個抱起他,“豈不知,那個叫莫非的并不是你的緣分,只不過牽引了你和他的相見我若是你,不會嫁除他以外任何人。”“本公主要選駙馬,對旁人沒興趣,當然只找他咯”誰說刁蠻任性的就不深情
而每一個時間,每一個片段,他回憶時都清楚記得,他在干什么,“雨祈,會吹蘆管嗎,我教你。”“雨祈,我不會騎馬。””雨祈,敢不敢用吃的東西畫。”他只是個一直在利用、欺騙、害她的細作所以,注定她從一開始就癡心錯付
“準駙馬,本公主的生辰快要到了,你可有準備什么禮物送”十天前他聽到這句話時還在糾結如何拒婚,可現在他想跟她說我帶回了你最喜歡吃的糖稀她卻再也看不見、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