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兒。”遠望石磊從不起眼的小路安靜走來,吳越立即上前相迎、準備帶她回據點,快十年了,不論何時何地,磊兒總能勾起他最激動的心情。
“新嶼,段女俠已經醒了,不過暫時還未能行動。”石磊不能插手盟軍軍務,索性幫他照顧起后方,包括那個非敵非友的段亦心,略通醫術的她也每日都去鄰鎮照料。
吳越的思緒自然不在段亦心,當下挽住石磊就往歸路去“適才我收到情報,南陽金軍已開始明爭,今夜謹慎起見,還是不要再在外圍活動。”
“好”她于是壓低聲音,不多言語。這地方離據點還有一段曲折,不過,因為是兩國勢力的空白,所以適當喬裝和掩蓋行蹤之后,只要不作太長時間停留都不會有任何危險。
吳越從來行事謹慎,更何況此戰非比尋常、他認定自己是棗陽宋軍的屏障,萬萬不可以有半點對性命的不負責,所以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行跡暴露的可能。當是時,接應的李思溫就快進入視線范圍了,即使南陽金軍的內斗現在就落幕,他也無懼,盡快回去就是。
然而,怎知他們的行蹤竟被自己人監視和出賣,怎知,南陽金軍一早就有伏兵跟蹤而至伺機而動
空氣中流動著秋霜的肅殺。他和她悄然經行,到底都身負武功,很快就意識到四面的不懷好意,彼此都心如止水,不必相視,只握緊對方的手。
“出來吧。”他分辨出暗處敵人近百,逃不過一場苦戰,家常便飯。他說話時,她不動聲色取信彈。
“吳當家,久違了。”應聲而出的移剌蒲阿,上一份情報中,莫非描述他“可能會被完顏匡在南陽圍城打援”,然而,此刻卻出現在鄧唐之交將他吳越圍住,這是怎樣的猝不及防
“新嶼”石磊面露難色,自發現信彈被毀的第一刻,便明白這是一起蓄意已久、里應外合的謀殺。
那么,兇手又會是誰魚張二勝南死忠。李思溫鞍哥死忠。吳曦韓侂胄死忠。勝南、鞍哥和韓侂胄,無一不是堅定抗金,魚張二、李思溫、吳曦,也全都有自身信仰
無暇再管其余,這一刻,他夫妻倆行蹤被透、置身包圍圈內、看情形撤離艱難,既然這一切都在敵人計劃內,說明他們的據點正同時遭受著金軍沖擊,無論是保全自己還是回據點救局,他都必須盡快殺出這百人大陣。
千鈞一發吳越也是閱歷豐富故而淡定自若,因為紅顏在側更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判斷金軍兼顧前線后方總計四個戰場,兵馬必定不多,分到這里的勢必更少闖過此陣,便有生機和勝算
“不廢話了,一起上吧。”吳越冷冷說時,覆骨金針提攜在手,與此同時石磊的天山劍業已出鞘,一攻一守,掎角之勢,夫妻倆就是這么心意相通一句話都不用多說。
金軍兵將一涌而上,他吳越卻覺暢快得很,暗器四散殺機滿袖,越是群攻越見奇效,初時就與幾日前蕩滌群蛇一樣輕易,而斜路可能出現的威脅亦接二連三被石磊流利的劍舞挑開、打散和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