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滾,雷輥電霍,只在交睫。怎么回事,這地方指南針都不管用地瘋狂亂轉,像極了傳聞中金兀術被困四十九天的地方,但那地方不是明明應該在京口嗎
也只有宋人才知道,京口那個常常在天快亮時于江面作妖的幽凌山莊,“靠著京口,建康,荊州,岳陽,漢口,武昌”是古往今來一路從長江上游流到下游去了。雖然今時今日早已不在荊襄,可它卻在某些地點,留下了至關重要的印跡
之所以要穆子滕、彭義斌等人再撐一個時辰,陳旭正是等在這里,這就是他陳旭送給完顏匡的,禮尚往來的意外,環環相扣的埋伏
就要在大概的時間把金軍引到此地,用鐵鏈鐵錐誘完顏匡發起火攻,繼而合情合理地撤離、把死地留給金軍攻占,卻算準了金軍掉以輕心的這一瞬,這個時辰,風向會改、火勢會反殺豈止,還利用了腳下這詭異的漩渦吞噬金船,還利用了“朱雀”加速了一切,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我宋軍
霧才稍散,金軍方才現身,陳旭當即下令,宋軍以火箭、霹靂炮等連射,幫完顏匡一把,繼續以大火延燒金艦
“一日內教襄陽城破檣櫓如城的那個先破了”沈延笑得如個孩子,竟還沒璞玉穩重。
“子滕,你真是個天才啊”彭義斌雖然精疲力盡倒在船板上,卻一邊遠看徐轅殺敵,一邊回頭對穆子滕說。每場戰爭的勝利,與統帥的隨機應變是分不開的。
“哈哈,彭當家,再給我送本軍形篇吧默寫出來也行。”穆子滕笑著,也是累得爬不起來了。
“這事兒你倒是記得牢”彭義斌無奈搖頭。
陳旭上前來,給穆子滕補了一刀“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勝者之戰民也,若決積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穆子滕臉色慘白“什么意思”
“兵法上有五大基本原則土地之廣狹,物資之多少,軍賦之多寡,部隊之強弱,勝負之優劣高明的統帥領兵作戰,就像在萬丈懸崖決開山澗的積水一樣,這就是軍事實力中的形。”璞玉先回答了,眾人全是一怔。
穆子滕喜道“好像有點懂了”眾人全都流汗。
水龍席卷,火蛇攢集,轟鳴不絕聲中,金軍亂撕鵝毛。
“對了,此刻民眾誰護”沈千尋看前線徐轅一人足矣,卻擔心害怕金軍有后招。
“放心,趙淳大人保護。”陳旭說。
“那個趙逃跑嗎”沈延蹙眉,他怎不知,十月廿六金軍壓境,樊城守將自焚其城,這個先跑的可不就是趙淳對此人印象自然不好得很,所以學著小師妹給他起了個綽號先,錯不了。
“唉,先前中線的各大戰役,竟輸在義軍和官軍主帥的相互誤解、不信任。”陳旭沒有多說,卻令眾人意識到,趙淳和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