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一點都不像那個風風火火的陳采奕。
“你說。”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從蘭山那里解脫,聽到的時候,不像過去那樣要死要活,也敢聽與蘭山有關的一切了。
“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一直活在對蘭山的懷念里看你難過,我也心痛”她雖比平素虛弱,這話出來,卻一如既往的陳采奕風格,直來直往。
“好。”他聽到這直接的表白,忽然感情也不能自抑,抱起她頭就強吻上去,前次他就是因為懦弱而失去蘭山,這次他不能再重蹈覆轍,既然認清自己不能失去她那就要坦白
然而這沖動到另一個極端的行為,實在將還在勸他放下蘭山的陳采奕驚得呆在當場,久久都沒清醒。
“采奕,這半年來,不,這些年來,我就像個不停找懸崖、迫切往下跳的孩子,你便一直在后面給我拉著,三番四次地將我拉回頭。如今這懸崖不再是死地,我要將它變作巔峰,你會愿意換個身份陪我看嗎。”宋恒微笑,毫無保留地問。
“”陳采奕既驚又喜,如在夢中,久矣,才噙淚點頭,“會,會一直在。”
十月末,“宋恒下落不明,寒澤葉數度病危”“天驕、越風抵達河南,但無法改變中線危殆”同時傳到林阡耳邊,彼時,他因為楊宋賢的緩沖總算不再為吳越之死瘋魔,多事之秋也不可能有多少空閑再用來傷悲西線和中線這般緊急,他卻來不及抽身去救更不能去救,只因為東線一樣危如累卵楚州才定、淮西不安故而吟兒已在收拾行裝,不日便與他前往迎戰。
林阡不可能離開東線,那西線中線還能如何只能像相信自己那樣,相信自己所有的麾下。“宋恒是個求生欲極強之人,必然會想方設法通風報信,澤葉雖然數度病危,卻未必不是欺騙金軍。”
“隴陜的掩日一脈雖受到金軍內亂影響,好在不曾有人員損失,風頭過去,終究會確定宋恒所在。”柏輕舟也這般分析。
然而中線全面潰敗,慘不忍睹,林阡和柏輕舟一時沒找到緩釋的理由
好在,還有畢再遇。
“老夫雖與趙淳相交不深,卻不覺得他是個不戰而逃的膿包。”畢再遇聽到盟軍的中線戰況時就搖頭說不對勁,待收到官軍所言的中線戰況,更加對林阡互通有無“趙淳他麾下兵馬,和我楚州大軍一樣,是看到金軍兵鋒極銳、敵眾我寡,才決定棄守江北,焚毀樊城,嚴防死守襄陽”
“如此。他之撤逃,根本不是不戰而逃,而是堅壁清野。”林阡點頭,理解,“樊城內外軍民,想必他也保全。”
“可是,我軍為何不知,還罵他是逃兵”吟兒疑道,“還有,他為何這般不自信且不說天驕和越風他們已經到了,就算穆、彭兩位將軍和陳軍師,也能撐好長時間,沒必要自焚城池,漲了金軍士氣以為他不戰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