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非點頭。斷絮劍因為陰陽相克,所以歷來歸屬夫妻二人,以為如此才不會相互爭搶,誰知夫妻也總是立場有別“父親說過,不能在宋陣不代表就要降金,我今日對父親和林兄承諾,不抗金不代表就要和抗金聯盟對著干。”
“莫非,所有的事我都信你。將來,若救得郢王,你想做什么,我都會盡量支持。”林阡終于開口。
“沒想那么遠”莫非頓了頓,“或許歸隱山林,或許周游列國,無論走到哪里,都可開些私塾,教書育人。”
“有志氣。”林阡笑起來。
莫非看著林阡的笑,微微一怔我真糊涂,當日主母選擇見我,就已經證明了主公是信我的
莫如走在他們后面,聽得這對話,幽嘆一聲,憂傷垂眸。
莫非聽到了,腳步一滯,卻攬著雨祈沒有回頭,和黃鶴去一樣,現在到了外面,他不能與他們過多接觸,郢王府的船很可能就在附近尋他和雨祈。
“哥哥,我想通了,雖然遺憾,不怪你了。”不再發燒、有了戰場,莫如找回了這幾個月的自己,此刻堅強獨立,看著他背影,輕聲自語,“如兒,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他完成不了他對你的承諾,你完成你對他的、對所有人的。”攬緊斷絮劍。曾經有哥哥保護,什么都不用去管,如今竟要代夫出征,從此后,一句怨言都不能有。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曹王府、郢王府、幽凌山莊民眾的船,在這不知何處的地帶游來蕩去,尋覓著他們該去的路,如同倒映在江面的天幕上散落的星星。初時聚在一起的還有很多人,慢慢卻越來越四散,不同立場的終究在眼中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飄搖在不知是星河還是長江的水面,無聲無息地扣著船舷獨自飲酒,再也沒有九年前出山莊時的輕松自在。聽著不遠處岸邊的冬葉被蟲鳴驚落,莫非忽然想起易安居士的一首詞,說牛郎和織女一年只有一度的短暫相會,其余時光則有如浩渺時空中的浮槎失去一切的他,全然剩下悲慟“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想到今已非昨,不覺淚流滿面。
“明哲,你怎么哭了”雨祈天真無邪地問。
“遠岸的歌,真好聽。”他回頭,想起常牽念就在船上,趕緊強顏一笑。
遠岸哪里還有歌。
十一月十八日,莫如、柳聞因、西海龍隨林阡重返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