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于郡主來說,本該守護在丈夫身邊,為何要去守另一個男人呢。”葉文苦笑,“待我再養精蓄銳片刻,出去揭穿真相,也好不教她一人面對。”
“大人,再多休息幾日吧。大夫叮囑了,傷得太重,若是休養不好,只怕,只怕”殷亂飛眼中閃著淚花,他做江湖混混時雖然暴戾陰冷,追隨葉文之后卻是忠心耿耿。
“就當是我欠了郡主的”葉文面露一絲真實的惆悵,“若此生當真死于林阡刀下,也是理所應該”
郡主府命案,結束在開始的一瞬,夜色中來去匆匆。
不知是否要嘆林阡命好,他此番來到臨安睡了幾覺,先給了朝堂硬氣不說,還借著掀天匿地陣把戰狼篩到了最后的六個人里,又因為云煙和葉文鎮壓和挫敗金人陰謀,使盟軍從頭到尾就沒遭受什么聲譽損失。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自昨晚談判結束后,仆散揆本來就只能暗處看戲,再被龍鏡湖鬧一出暗箭傷人,使團更加不能光明正大。本來已經足夠難堪,誰想會計謀戳穿淪為兇手,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夠灰頭土臉準備離開。面對丘之時,仆散揆表面笑里藏刀,實際上任對方再送多少禮,他也斷然不會再說言和的事了“丘大人,條件不變。若不答應,戰場上見。”
廿五早晨,林阡傷勢大好,便與吟兒離開郡主府,回到了西湖邊的紅襖寨據點。這據點雖然也是個茶坊,卻明顯沒有別家火熱,才剛坐定,隔壁的茶販們關于阡吟的傳奇故事便傳入了本尊的耳中。不過,與現實矛盾之處還是聽得阡吟一臉尷尬。“不對不對,這里盟主應該往后退了幾步的”“怎么可能,后退做什么殺了盟王嗎”“你聽的哪個版本”“你又是哪個版本”
“唉,別吵啊別惹亂子啊”聽到那老板慌張的拉架,“你們忘啦,十年前吧,就在這西湖邊上的顏家,他們大少爺就是因為在茶坊里和人口角,打得人重傷從而被從官軍除名,不然他怎么也是平步青云啊。可惜了,自己失蹤還連累家道中落,一家子經不起被指指點點全都搬到不知何處。”
“”林阡原還微紅的臉忽然變得慘白。
那,應該是舊轉魄,完顏豐梟吧,是故意打人才好去當細作,放棄了一切卻從不言悔。想不到,還能在這里尋到他的根。
“去看看吧。顏家的老宅”吟兒輕聲試探,猜到一二。
那地方小部分早已荒蕪,大部分則變賣成了旁人家,“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林阡體驗著物是人非的感覺,卻不見得就全是感傷,聽著新人的歡歌笑語,追憶昔人的音容笑貌,他覺得,就算幾十年后他走過的山河都是不記得他的無關之人,只要那些人們也像這般安謐繁華無憂無慮,他的努力也就和豐梟的付出一樣值得“豐梟,還有千萬個如你一樣的將士,愿汝等忠魂都隨我歸了故里。”
重新淹沒于人海,大約是緣份使然,他倆又一次遇到了畢再遇將軍,和他一同游覽西湖的竟是那喬裝后的趙擴。
“皇上,為何游湖還要喬裝”阡吟見識過了西夏、金和宋的三位國君,對最后這位印象最好。
“若不喬裝,便要奏樂出舟,不僅驚擾先人,而且有傷儉德。”趙擴回答。畢再遇補充“圣上早已將畫御舟都沉到湖底,不愿做勞民傷財之事。”
“不過,卻是留戀這西湖的云樹堤沙和畫橋煙柳了,時不時像這般喬裝了出游也好。”趙擴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