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他在何處”完顏終于看見曹王臉上有了他所期待的震驚和擔憂,心滿意足,大聲喝問,恨不得馬上把封寒從抗擊林阡的前線拉回來。
“他在川蜀,吳曦身邊。”完顏永璉當然信任封寒不會做那些骯臟齷齪事,但也意識到,就算現在去問那些目擊的百姓,看到的紇石烈執中宅邸外的人,多半也是唐括大人和封寒兩個。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可嘆,他所學兵法都是為了克敵制勝,元兇卻將之運用在朝堂紛爭。
“皇叔,此案暫時告一段落,重新找個時間,朕再審封寒不遲。若真知道他是害群之馬,還希望皇叔能忍痛割愛。”完顏微笑凝視著完顏永璉,暗暗地松了口氣。這就是他來的目的。
當然要來,近來圍繞在他耳畔的言論,他最忌諱的就是“曹王策反吳曦、居功至偉”和“曹王暗通林阡、終將自立”。憑他對曹王的了解,曹王不會叛,但是需敲打。
說來可笑,登基十幾年,他和先帝一樣,生怕曹王亂來,卻又自信曹王不敢亂來因為強敵在側、金軍不能內亂,曹王他傾力為國。所以今日曹王派控弦莊層層包圍著這里他也不認為曹王會對自己不利,潛意識里他覺得曹王還是一如既往的秉忠貞之志守謙退之節。換句話說,即使這里曹王的死忠更多、武功更強,但就算他把曹王欺負死了曹王也不會拿他怎么樣、反而還會拼了老命地保護他。那么他當然肆無忌憚地來、作為一個帝王無比自由地指手畫腳。
曹王和過去唯一的不同,就是再也不像當年他打北疆那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前些日子甚至給了完顏一種“完顏永璉你打的什么鬼仗”的感覺。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完顏終究敢對曹王不敬了。
公然不敬,敲山震虎,曹王,你在朕手上的把柄越來越多,你最好還是停在目前這一步,別因為功高蓋主、近水樓臺,就對朕的川蜀肥鴨子下口必須敲停,亂世之雄曹孟德,狼顧之鬼司馬懿,哪個在最初的時候不是對他們的漢室忠心耿耿。人,都是會變的。
“至于吳曦,封寒既不可靠,朕會派更多人去助。唉,說起來前些日子實在可惜,本已幫吳曦奪下了萬州,還是沒沖垮襄陽和完顏匡會師,戰狼大人操勞的事情確實過多”完顏借了元兇的東風,趁“封寒有可疑、戰狼難分心”而向吳曦身邊安插自己的親信。
“是”完顏永璉知自己和潞王在明、元兇和他的團伙在暗,心忖必須有緩沖的時間先做番調查才有扳倒對方的勝算。加之今日自己本就是強撐著病體來的,到此刻已體力不支快掩飾不住,所以只能給完顏看到他的退讓。
“對了,說到襄陽,適才愛卿說,完顏匡是因為潞王的干擾才未能攻克”完顏轉頭看向完顏匡的死忠謀士,目的達成之后,他不過就多嘴問了這句,滿心期待著這位謀士也跪地說他是被戰狼逼迫,這樣曹王就更沒話講。曹王越是謙恭退讓,他就越要得寸進尺。就算這謀士還死咬著潞王不放也沒關系,他不介意多拖一個叔叔下水。
完顏匡的這位謀士,本以為自己是漏網之魚,沒想到完顏還是沒忘記過問,怔了一怔,沒時間再猶豫,強行鎮定、慢慢跪倒。
當初南征還沒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想到會有那么多王爺逼著元帥站隊,不過,深知“欲速則不達”的元帥,對誰都不置可否欲拒還迎,他和元帥想的一模一樣,被元帥派去秦州柏樹林也不過就是審時度勢。一戰畢,失去了大半的傀儡和載體,“只剩下潞王和曹王這兩個王爺。”他和完顏匡都認為不太合適,所以暫時決定“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