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夜,天明之際出得帳外,看到那邪魅男子似乎也一夜未睡,半身伏在這山峰原有的石桌之上,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去勾勒還沒褪去的月色。
“喝酒了”他看見這條毒蛇眼神迷離、體態灑脫似醉,微微一愣,坐到毒蛇的對面。
“不曾醉”軒轅九燁微醺,明顯心思繁復,“喝了有幾口,這酒實在太渾。”
軒轅九燁無意識地搖了搖杯中酒,直到那混溶的清濁徹底區分、才勉強喝一口上面的清酒,連續幾回都是如此,細節出賣心情,逃不過戰狼的眼。他和軒轅九燁處事不同,軒轅注重清濁之分,而他主張寓清于濁。
“師兄弟們去后,你算過了天命。”開門見山。
軒轅九燁微笑“瞞不過師兄。”
“你不信我。”
“我只信天命。”
兩個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卻都冷峻打量著對方,想看透對方到底在想什么。
“天命確實暗示了你我之主的命格,可為何幾十年前顯示的卻在金朝”
“不能因為千萬載沒有一變,就以為天命永遠不可能改變。”軒轅九燁眸色一冷,雖然他也很憎惡那個莫名其妙揚言對他見一次揍一次的魔鬼,但是,“或許,林阡真是獨一無二的,沒有林阡也不會有別人出現,整個金宋都或多或少打上了他的烙印”
“昨日你難道沒有看見,那個和林阡命格相同的人”戰狼說不清這是急中生智還是早有印象,林陌那個模糊的影子,在心頭驟然鮮明、直接出口,理直氣壯地去說服軒轅留下。
“什么”軒轅九燁臉色劇變,似也想起了這個曾經被自己視為棄子的駙馬,以及同樣一句天定的讖語“阡陌之傷”“林陌”
“先前我在南宋潛伏,也算看著他長大,深知他文韜武略卻郁郁不得志。”戰狼一邊描述,一邊對軒轅九燁察言觀色,“如今機緣巧合,他的決心是與林阡對抗到底,態度強硬得連圣上都軟倒在地。若是曹王府交給他來領導,你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越說下去,戰狼越覺得尷尬不已,因為若干天前他對薛煥親口否決過阡陌之傷,說“我從東線回來,林陌孤家寡人,根本無法成事,如何能與林阡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