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息怒我和天驕想得一樣,不能讓主公受到半點波及但,這也是為了抗金,北伐,天下蒼生請主公勿要自我歸咎。”“為了所謂信仰,就扔棄原則、剝蝕底線我不需你們這樣做”“那不是底線,是后患。”
如今,是后患發生了,還是報應來了我的底線剝蝕后,川宇你也真的被拖下了濁流,那個常常在我夢里響起的聲音,“不止一個金人招降我,十年前,我便沒答應,十年后,也斷然不。這一生,絕不。”越來越弱,盤旋嗚咽,終至不見
那晚華一方離去后,林阡難得一次竟喝得微醉,借著酒力,挑燈看刀,回憶林陌入金后的將近一年自己對親情的毫無作為。
掀天匿地陣里,他就是用手上的這把刀,連貫、決絕、兇狠地砍在了林陌身上,若非那陣法的能量剛好被金陣其余六十三人平分,林陌只怕當時就因他這個親哥哥身死魂滅。
“你是這樣的人,對你身后的他們,你是寧可自己辛苦,也要他們的仗輕松一些所以,你的弟弟,他也是這樣的人”“他必有苦衷,我卻不得知。”林阡啊林阡,你明知川宇有苦衷,可后來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只要念昔一個。”“什么都不能給你,她更不能”“我今日還能做徐庶,他朝,誰知不是黃忠”呵,想了很久,好像就做了對川宇搶婚這一件事。
說實話,設身處地,林陌后來做什么,林阡都不覺得過分,他從出生開始就虧欠林陌還不停地逼迫林陌為了他林阡的巔峰和輝煌、林陌心甘情愿孤寂潦倒了多少年最終,卻只是讓林陌把燕平生和魔神互相給對方的傷害雙倍加身
然而,再虧欠林陌,阡也不可能對即將、不、是已經開始對宋軍復仇的林陌讓步不管陌這次是被騙還是自愿,他都還抱存希望陌能回歸,所以他一邊不改原則地決定、要擋在陌的正對面保護盟軍、將雙方的傷害和罪孽降到最低,“不回避與他交手,要報仇盡管沖我”,一邊聽從了輕舟、覃豐等謀士聞訊后的建議,在兄弟倆當真刀兵相見之前,先從唯一的紐帶玉紫煙入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能不殘忍,自是最好”。
“雖然林夫人仇視盟軍比林陌更甚,但主公派去的人都請只談親情。”輕舟雖身處隴南養病,看問題仍一針見血,寫信稱玉紫煙為“林夫人”。“林阡”是那位林夫人在世上最愧疚、最疼惜和最有求必應的人。
“我的阡兒,笑起來最是可愛”雖然,幼年丟失前的記憶早就模糊,但這雙飲恨刀卻還代林阡記得,那個逗弄著襁褓里雙生嬰兒的年輕美貌女子,臉上蕩漾著的初為人母的幸福笑容。
“阡兒,阡兒,你在哪啊”“紫煙,阡兒已經死了”“不他沒死那死嬰不是阡兒”“紫煙,跟我回興州”“不,我留在這里找阡兒,一日找不見他我一日不走,一輩子找不見他我一輩子不走”“你瘋了”“林楚江,你放棄了,我卻不會忘的,我的阡兒,笑起來的時候,耳朵喜歡動”那女子本就性子急躁,遭逢大變后歇斯底里愈發瘋魔,直到改嫁他人、遍尋名醫了多年才好轉,最終還是離開了那個失去林阡的傷心地。
“娘親”林阡看刀看得魔怔,只覺得越來越多的自己都去了刀里,而越來越多的刀意被置換進軀殼,耗費極久,才終于又換回來,卻好像沒守恒、損失了一些
倏忽肩膀一痛,一驚驀然回神,迎面明晃晃的一錘當頭猛砸,怎么回事,我是何時上的戰場怎么現在是亮堂堂的白晝回神的一剎,高風雷及其雷霆戰錘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千鈞一發,林阡的心腦完全不知該怎么調節情緒、刀卻有迎接敵人絕殺之招的手感,于是在心腦完全不受控制的一瞬之間,刀最快也最自然地、對最強也最易入魔的一招發起訴求
卻忘了,以現在的他對付高風雷,完全用不著第八階以上刀境,而且憑他大病初愈的體力、并不能在倉促之間打到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