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外,如果說有一絲抑郁,戰狼也有。
這季節若非戰伐,大約也是淑氣催黃鳥、晴光轉綠吧
大理四季都是這季節,建康呢,有時候這季節像四季。
拜師學藝的前十幾年他都在大理,和師妹青梅竹馬,過著陽光明媚的日子;被淵聲打“死”、死而復生后幫曹王構建控弦莊,以尉遲和的身份潛伏到南宋“大潛潛于朝”后,他大半時間都在建康,和妻子、第二任妻子生死與共,過著瞬息萬變的生活。
對妻子,他雖不甚真心,卻有戰友情誼,何況連累她早逝,終究有所虧欠;對第二任妻子,情感則更淡,幾乎完全是搭檔關系。
對師妹,卻顯然不一樣,男人對初戀總是投入最深摯的情誼,若真心相待卻被傷得體無完膚,注定就會開始在情場逢場作戲,“反正她們誰都不是你”。
初到建康,妻子初孕,他就和一個叫小玉的青樓女子打過交道,他不是好色之人,那女子,五官輪廓,神態舉止,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師妹,他雖懷疑過,卻也推翻了,師妹怎會那樣溫柔
自從妻子中毒箭,他便焦頭爛額,再也沒去找過她,后來尉遲雪出生、他想起來再去尋時,鴇母說小玉早已被其他的達官貴人贖身,從此再無聯系。
和師妹一樣,在他下山后,就再無聯系,不過是生命中一段插曲。
他將近五十年都沒有再回去,師妹也從來就沒有出過山,他一直這般堅信著。直到段亦心出現了可是年齡只有三十出頭,才讓他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師妹確實沒出過山,隱姓埋名怎么能叫出山,出山的只是小玉而已。
他很想問她,既然后來寧可委身于我,說明你對我從來情根深種,這樣一個濃情蜜意的你,怎可能為了一把劍就與我決裂,冷漠如冰,可是,為何你不以真實身份來尋我重溫舊夢
苦衷真相該找誰問師妹,你和我的唯一骨血,恐怕都失在了我這一生最妙的一計中了。
嘆了一聲,斂起衣袖,不再駐足,繼續遠行。
雖然從距離上應該先中線后東線,但親疏程度上,還是先仆散揆,后完顏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