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其余師叔伯全部調勻氣息回頭,或想參與圍攻,或想繞道對林阡不利,她心里自然更怕后者發生,稍一走神,被大師伯一劍擊中肩膀飛開老遠,本身內傷便已極重,這下更是傷上加傷。
更不幸的是,她在跌近林阡后背之時,意外又遇他身軀的自動防御。由于預見到這絲先前已傷過她數次的氣血,她下意識地躲開半寸最終摔在他身畔,內傷發作、口吐鮮血、又生生耽誤了半刻,無法再行抵擋大師伯窮追不舍的赤霄劍,唯有拼力抓住他正待一同滾遠數步,陡然又發現身下碎石滾落萬丈之深
這才在忽明忽暗的天光下看清楚,前面已無去路天意如此,這座原該是平路的地方突兀出現的懸崖,正是昔年林阡與薛無情水龍掛火龍掛之戰造就
“我死不打緊,主公怎么辦”段亦心正自絕望之際,余光里驀地飛出一把長刀,與此同時她身畔反手殺出的一條帶血之臂,可算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大跳見只見那黑衣“尸體”頭都沒抬突然就拔出刀來對外猛掃一圈又回旋入鞘,乖張暴戾,強悍粗豪,睥睨眾生,一氣呵成,這舉動,不知出于自保還是保護身邊人的本能。
然而,他就這般背對著他們趴在地上、手臂向后輕輕抬起來一下而已,打一回合后,便又恢復尸體停在那里繼續趴著這情形,換在別的任何場合都很好笑,但在這黑山死地的陰風之下,駭得小師叔第一個臉色大變跳開老遠,而包括大師伯在內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
緩得一緩,大師伯最先鎮定“偶然罷了。”二師伯最為急躁,一聽就信,沖上前來迅猛以泰阿劍刺下,倏然間卻被一道更快更強的刀風反向斥回,繼而一屁股釘在地上動彈不得,三師伯和四師叔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拔出坑來
“這”一時噤若寒蟬,這是詐尸還是不對,他本來就沒死,是他們預測出來的“行尸走肉”
乍見那妖邪持刀盤膝坐起,頭發散亂,滿臉傷疤,既威風凜凜,又形象可怖。
他依然眼睛都沒睜,似是被那些氣血強行撐起來的,雖無神智卻始終沒有再臥倒,脊梁也慢慢從佝僂變得筆挺。
沒有人不為此異象瞠目結舌,但和師叔伯們的膽戰心驚全然不同,段亦心心里全是驚喜、激動和期待“主公”
他未回應一句話,一盞茶后仍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無聲無息、活像個已經圓寂的得道高僧,但那雙飲恨刀卻代表他向天衍門挑釁一起上吧。
不管他是人是鬼,是魔是道,他們的任務便是帶他回去關鎖起來,此刻段亦心油盡燈枯正是最好時機,懸崖邊他們也占據著最有利地形縱然本身并不好戰,天衍門門人還是紛紛驅趕走悸怕和不安,除魔衛道,舍我其誰瞬間段亦心笑容僵在嘴角,只看到連小師叔都已抖擻拔劍。
她正想勸阻,還未發聲,就發現已經打完了
好像啪啪轟轟連串數響過后,七把同時上前的神劍齊被打飛,半空中橫七豎八地混亂墜落下來
剛剛那一刻時空凍結了嗎對他而言那七個敵人的百千絕招竟毫無威脅非但全然不沾衣,各自絕招都互喂
“設陣。”不容段亦心松懈,大師伯一聲令下,全體拾回劍器,七曜之陣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