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離酒館甚遠,儼然沒什么人煙,一陣暖風吹過還不慎吹滅了手上的火,柴婧姿在打火折子的時候看到黑暗中默默抱住人頭的他眼神清亮,禁不住滿心的喜悅和喜歡“大官人,你目不轉睛盯我看,我就算死在這里都心甘”這個縱情聲色的熟婦,興致勃勃險些把火折子給扔了,直接撲上前來就要脫他的衣服與他親、熱,哪有半點兒在酒館里表現出的放不開而他因為要抱住人頭、沒法騰出手推、糊里糊涂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樹叢的另一頭卻一閃而逝一縷光,柴婧姿驟生警惕,不得不停了動作熄了火折,攙起青面獸向他做出個“噓”的動作、壓著他的頭一起撥開草木看彼方
本來還是一兩個人匆促來去,鬼祟得像極了盜寇踩點,一炷香功夫交錯穿插過好幾批人之后,終于在此地聚集了兩百多人,而且還在陸續增多。
“這么多人聚集在這里,像是要舉行什么武林大會”不同于其他美人都是良家女,柴婧姿是唯一一個出身煙花之地的,自然懂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事。躲在暗處觀察了沒多久,她大致猜到他們可能是密謀要討伐誰他們是宋盟,要討伐金人
“四弟,你怎么也在適才這里傳出巨響,金軍眼看可能攻過來,二哥和軍師便叫我過來看看”
“三哥,你我,我們唉”
兩個人雖稱兄道弟同氣連枝,卻一個意氣風發,一個面色凄清,居然不是約好的、而是碰巧撞在這里的兩路人。
婧姿一驚,蹙眉不對。雖是宋盟,卻不像是要討伐金人,至少那個欲言又止的四弟不像三哥那樣是循著巨響到這里來防御金軍的。
“出什么事了你們沒奉命、到這里來做甚”三哥擎著火把走上前,問出婧姿的疑惑。
話音剛落,林子那頭來了另一個粗莽大漢,看上去才是四弟本來等候的人。果然四弟的臉色有些緩和,奔上前去迎那粗莽大漢“七弟,我倆看來都把這聲巨響誤認成和對方到此會合的暗號了,也好,天意如此,一起撤吧。”
“孫琦,胡三十昔年說好一起上前線殺敵,好不容易上前線,才輸幾場就不想干了居然約好要打道回府嗎”三哥瞬然看懂,軍刀當即提在手心。
“吳,別激動,你聽我說唉,大伙兒都一腔熱血想保衛家國不假,可是,主公不在了,大伙兒都人心惶惶的,根本使不出力,難道明知是死還要去送索性一起回隴西去吧,至少還可以做些戰備。”孫琦雖也抽出一對青鋼寶劍,卻明顯不是為了殺人、而是自保。
吳、孫琦、胡三十,正是隴西單行寨的三、四、七當家。
雖說這些年來,隴西盟軍由吳、孫琦、何勐為主,劉淼、胡三十、張鑒軍師為輔,聲勢浩大,如火如荼但是攻和守不一樣,思慮再三的孫琦并不覺得隴西兵馬到定西來能發揮所長,尤其是在主公林阡已死這萬分可悲的大前提下。身為莽夫的胡三十更不必說了,誰都不服只服林阡一個,昔年林阡帶著他打過無數勝仗,最大的莫過于泄崖塘大敗楚風流那場。
“主公暫時不在,可還有主母啊不戰而逃算什么今日逃明日也一樣會逃”吳驃勇卻不莽撞,素來對上級令行禁止,難以理解眼前的調度不力。
“主母那不過是個嗜好虛名、搶人功勞的齷齪小人罷了”胡三十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