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豈能這般辱罵盟主”吳臉色一變,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柴婧姿不禁一愣,想起被自己落在酒館里的黑寡婦通緝令和安丙通緝令,心底雪亮,金軍哪里像酒客們說的那樣是“貶低”宋軍主母根本就是要“詆毀”吧
她猜對了,早在戰狼和林陌說起吳曦之死、驚聞吳曦是被盟主殺死而非世人相傳的安丙時,就想到了以“將安丙功勞據為己有”當作削弱鳳簫吟威信的敲門磚所用方法,正是懸賞。
雙方沉默片刻,胡三十還是不以為然,吳憤然轉臉向孫琦,見他一味回避,聲音都氣得有些變了“孫琦,你呢,你也信胡三十信的那些鬼話主母誅殺吳曦有什么不可思議當初主母誅殺單行,你我全都在場,那時候大家都說她勇冠三軍”
“此一時彼一時。”孫琦眼圈微紅,“當年還不知道,她,畢竟是金國的公主。”熟悉孫琦的人都知道他和金軍有不共戴天之仇,早在追隨林阡之前他就在隴西占山為王對金軍誓死不降。
柴婧姿暗想,哦,金軍看來還有別的謠言植入人心。“金國公主”她微吟這鳳簫吟的又一重身份,不知真假,饒有興趣。
她又猜對一半,戰狼親口說過“鳳簫吟的身世,其它時候都可以被宋方忽略甚至對我軍有消極影響,但此情此境,一沒有林阡庇護,二她自己是信仰所系、如何可以有半點不穩可惜這身世是她終生污點,徐轅極力為她造勢,恐怕要失算反噬了。”故此,當前的金宋戰場兩個精神領袖,竟奇跡般地是“林楚江的兒子”和“完顏永璉的女兒”這般的置換關系
“何必糾結血統,她為金國做過什么事殺過什么人算哪門子的金國公主”吳明辨是非,力勸回頭是岸,“孫琦,沒什么此一時彼一時的,輸仗是因為勝敗兵家常事,至于主公,他也不可能濫殺無辜,和主母一模一樣是被金軍中傷你們擦亮雙眼,豎起耳朵,聽著看著,這定西戰場不再是主公失蹤時的群龍無首,主母和天驕已經及得上主公九成,風威越將軍也將到來、助我等抗金一臂之力這個時候謠言四起,顯而易見金軍急了”
“自欺欺人殺害主公的戰狼和林陌,已接連殺傷華前輩、郭大俠、肖憶、藍揚、袁若否則怎教天驕和越將軍才從襄陽抽身便又頂上來補這還不算,金軍怎會滿足于此曹王早就用了數日獨處的時間說動了鳳簫吟倒戈,父女勾結害死了何勐、打敗了從未敗過的天驕甚至連主公都是她害的”胡三十站在傳言的基礎上頭頭是道。原來,近來竟有言論說鳳簫吟前段時間失蹤不見,直接導致了林阡入魔暴斃;而這段時間原本就是曹王利用傳授武功的機會來策反她的,眾所周知回來之后鳳簫吟真的武功大增行蹤詭秘判若兩人;盟軍從她回來之后的屢戰屢敗全都是因為她的變節,所謂的能與戰狼抗衡也不過是表面的假象罷了
“天驕比你還糊涂嗎變節了他還留著她”吳怒不可遏。
“天驕或許已被她殺了控制了吳,你難道不覺得可疑嗎她失蹤回來不久,完顏永璉就宣布退隱,不正是因為說服她為內應了高枕無憂了才放心功成身退她與林陌在靈堂交鋒,明明不敵怎就沒有死在當場分明就是為了誘引接應她的天驕敗死還有何勐犧牲那日,竟還有金軍到她帳中給她送信,分明是與她暗通款曲,部將們想要殺掉那人,鳳簫吟卻還攔著不讓種種現象都指明了,她已經在給曹王給金軍效力。或許是她覺得血濃于水,或許是她存心要報復主公總而言之,就快結束了,盟軍將面臨滅頂之災,我們,我們退回隴西家園,將來能守多久便是多久。”孫琦噙淚說,越堅定的人其實越容易多疑和脆弱。
“糊涂啊,定西也是家園,從這里退一步,隴西就少十年”吳說不下去,痛心疾首,“天驕他們說得對,千瘡百孔的定西,最容易被這些捕風捉影的謠言滲透。”
婧姿聽得納悶,暗忖報復主公為什么鳳簫吟要報復她男人是信了林阡濫殺無辜所以她要斬妖除魔呢,還是覺得林阡女人太多所以她因愛生恨婧姿輕笑,差點出聲。
忽然又想起入夜前她斥責王堅余時說金人來了抗金聯盟的人會不知道金軍有間諜在他們,他們也有間諜在金軍的可惜,這句話未必成立了,本該洞若觀火的時候,宋軍居然在內訌原已被徐轅和鳳簫吟提升到九成高的士氣,竟被那戰狼幾個謠言就輕易擊得粉碎。
“我們愿幫他們又如何他們連自家大哥都不信。無聊。”青面獸總算從魔怔狀態下出來,打著哈欠邊低聲說邊準備走。
“是大嫂。”婧姿趕緊捉住他,示意繼續聽,并且告訴他,鳳簫吟啊主母啊盟主啊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