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青面獸呵欠連天,似乎很困。
“誰真想臨陣脫逃三哥,你知道我脾氣硬、戰死沙場三生有幸,但若是執意留在這里被鳳簫吟和金軍夾攻,只怕連刀槍都沒機會握緊就白白送命我肯,我麾下兄弟也不肯”孫琦言之鑿鑿,胡三十連連點頭“還嗦什么走吧”
“不準走”吳大驚拔刀。孫琦還存希望“三哥,同我們一起走吧”胡三十提刃相迎“四哥你先,我來殿后”三個人聲音混在一起誰也說不服誰。
孫琦一邊堅定地引領逃兵,一邊繼續對吳陳詞“三哥,我原以為鳳簫吟是個母親被我軍殺害的金國公主,心想她即使與主公有血海深仇,也早已化解成了夫妻之間的恩情。最近才知,她的母親竟是冤死的,我軍在洞庭圍剿一個病入膏肓的無辜女人根本有違天理,事后發現做錯竟也不肯承認還不了了之更加是有失道義。此外,當年她在襁褓,凌大杰那些人三番四次地救過她命我要是她,我也被曹王感化,不可能再去殺自己的親族,因為他們才是合情合理的那一方”誰都覺得自己看得最清晰,眾人皆醉我獨醒。
婧姿蹙眉原來說的是這個報復真不得了啊,鳳簫吟這是要幫她男人殺她全家啊
“那么,你要是她,會拋下這個好不容易強起來的抗金聯盟嗎任由像你、像我這樣的無法逆轉形勢的尋常部下、在這里彷徨凌亂以至于刀兵相向嗎”一邊辯駁,一邊武斗,注定了吳以一敵二,漸漸忘卻他的來意是防御金人;這般內訌反而更加便宜金人
下一刻,倒是青面獸耳朵一動先行發現了異類的存在,只不過那個腳步接近到三丈開外就立即遠離,傳到青面獸鼻子里的氣味和手里抱著的人頭相近青面獸想都不想一手拉起柴婧姿就追了上去“兇手同伙”“啊”柴婧姿還沒聽完呢,就被他帶得飛起來了
原還不悅,可是在萬水千山里騰云駕霧實在是太愜意,算了算了久矣,卻還是有些難過,靠住青面獸的肩膀,柴婧姿情不自禁哭了起來。
“咦”青面獸發現她在哭,陡然剎住腳步,衣袖給她狠抹,一句話都沒有又繼續跑,跑了幾步發現方向錯了又回頭。
“大官人,你怎么不問奴家為什么哭”柴婧姿沒見過男人抹眼淚這么粗魯的,差點把她鼻子給抹下來。
“沙太大,我也難受。”青面獸回過頭,原來也有眼淚。
“哎,像你這樣多好,沒有煩惱。”柴婧姿嘆了口氣,輕輕給他擦眼睛,“我是聽到他們詆毀那鳳簫吟,想起從前聽過的一句話,與人善言,暖于布帛,傷人之言,深于矛戟。那般女中豪杰,竟要陷于流言,我要是她,聽得難過了,或許會拿起刀來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她不會的。”青面獸忽然說,說的時候語帶篤定,“她有林阡。”
“”婧姿一愣,“什么”
適才這兩句話,他說時不像他,可惜那狀態稍縱即逝,再回答時他像失了記憶,反過來問她“嗯”
“嚶嚶嚶,婧姿姐跑不動了,你背一下好不嘛”婧姿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看準機會立刻調戲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