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吟兒頓時蹙眉,原以為這女子是林阡失憶后在定西認識的當地普通民眾,哪想到落難時的林阡碰到的恰好也是一個移動中的她是了,剛剛吟兒也聽到余大叔他們提及“襄漢”,柴婧姿根本不是定西人,更不是什么普通民眾,柴婧姿竟被完顏的貼身護衛們尊稱為“娘娘”
吟兒還在遲疑,林阡毫不猶豫,大怒闖前、一吼就吼散了那些大內高手“聽見沒有狗命不保”
他們確實是被他直接靠吼就散了的,欺他臨江仙的鼠輩,值得受他的獅吼功;而那些人,根本用不著他聲波蕩滌,只在與他照面的一剎,就嚇得只剩一個“有多遠逃多遠”的念頭就算他們消息滯后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玄衣綸巾就是恐怖的魔怪青面獸,可這個面貌清雋的男人本來就是包括完顏在內全體金軍聞風喪膽的戰神林阡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這些大內高手近期最大任務就是找到柴氏同時避開林阡,得來全不費工夫,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難怪這么難找,最想找到的和最該避開的原來一直在一起
春山秀林,夜深人靜,月光透過頭頂的蒼翠傾瀉而下,滿地是積水空明與藻荇交橫。
幽美的環境,沉默的氛圍。
柴婧姿本能將他推開后,木然端詳他幾個上下,辨認了有足足半柱香,才總算相信他是大官人,歡喜地叫了一聲便撲撞到他胸膛,爾后不停地磨蹭扭捏、嗲著聲音捶他心口“死鬼死鬼死鬼,嗯你怎舍得人家一個人”
要不怎么說人靠衣裝他被宋軍盟主拾掇了一番后,竟然傳遞出一種清雅高貴的感覺;暖風中墨色衣衫和青色頭巾微微拂動,顯得他是那樣的瀟灑飄逸當然了,這有個前提是他不能開口說話,一說話就立刻破功“婧姿姐,你鼻涕,擦我身上了”
她臉上粉紅,原還想笑,忽而繼續抱緊,哭得梨花帶雨“大官人,不要離開我嘛”哎,太打臉了,不久前她還說,就是把林阡送她她都不要,只需和谷雨競爭到做大官人的妻子就好眼看著大官人就要非她不可了,哪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比她對大官人更兇更狠
“胡說什么怎么會離呢”他撫著她后背,不停相勸,溫潤如玉。
“啊,是真的嗎留在大圣山跟我一起”她眼神頓然變得明亮,恨不得就地跟他去巫山。
可這地方哪能忘乎所以他倆的一舉一動都在第三個人的監視下呢,何況那還是宋軍那位對內對外都手段狠辣的盟主。縱使柴婧姿霸道慣了,也不敢在她面前做出太出格的舉動。然而,柴婧姿卻還是試探性地一點點地攥緊了林阡的手去向她挑戰底線。
吟兒原就一直在構想這些天他們相處的劇情,心嘆“唉,糊涂鬼,又在外面拈花惹草。”走近些,正巧柴婧姿轉過臉來,林阡也跟著柴婧姿動作同步,只不過一對男女的神情中都存了幾分對她的畏懼。
她雖然早就在心里勸自己,林阡這是歷劫重生、失去了記憶甚至智力,這么多天流落在外怎可能不被人撿走了欺負但看著眼前女子的樣貌在大圣山上首屈一指,與他這樣地般配,原來不止欺負這么簡單,或許他倆已經有了婚約
“如今他雖本能怕我,卻分明視她為伴侶”怒氣和妒意都還來不及上涌,那時吟兒煢煢孑立,望著他倆天造地設,竟有一瞬的黯然神傷。
可她怎么能就此認輸,難道任由林阡繼續這樣墮落下去,為了個禍水荒唐地占山為王剛想去煞了他們倆的風景對柴婧姿說,就算他瘋了,我也要帶他走。便聽林阡回頭去笑答柴婧姿的話“當然是真的,絕對互信,不離左右啊。”
前半句說得柴婧姿感動地眼淚汪汪,后半句說得鳳簫吟感動地僵立原地。雖然林阡還傻愣著毫無覺察,但各自以為聽見表白的兩個女人,一場奪夫大戰已經一觸即發。
陡然從天而降一陣煙霧,在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忽而有一道旋風橫穿過去,生生從林阡手中、吟兒眼皮底下,搶走了那個剛對林阡說完“娶我”的柴婧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