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弱、眾寡,分別懸殊,注定拉鋸,使任何一方都不能掉以輕心。
在他倆墜崖伊始,吟兒手中劍便已備戰。
當林阡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人間蒸發,吟兒必須堅守著那個他不會死的立場、二話不說地照顧好他遺留的一切“聽弦品章掠陣。”
憑她單打獨斗不會接得下戰狼十招,但有這兩位少年驍將幫忙,或許能先聲奪人好一陣子吟兒打定主意“輸實力不輸陣勢”,前面一定要扛住,到后面實在撐不住了再邊打邊考慮吧
一聲令下,山頂眾人才聚又散,核心只剩下他們四個,氣氛霎時變得安靜而肅穆。辜聽弦、赫品章默契對視一眼,都已做好血戰和死戰的準備。
數聲錚,流光溢彩,霎時就已交擊兩回合。靈幻、磅礴、勇猛三種風格,環繞著核心的那股悲嚴一并呈現。
前三者意境可看,最后那位的劍旨卻只能靠悟。仿佛來自不同維度的刀光劍影,硬生生靠這場武斗找到交匯點。再五回合的風起云涌,四人的內力漸漸全部貫徹進了招式,于戰局中起伏奔流、輾轉不休。
不得不說他們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如果說前兩回合還都是熱身,到七回合后就已各自遇到過險象,卻誰都沒有因之變色。化險為夷過后,辜、赫二人更覺熱血沸騰,鳳簫吟和戰狼作為主攻者則是一樣,從始至終都泰然自若、身定劍穩。
不淡定的就只能是那些旁觀者了。遠觀那江山疆場、銳氣虹霓,烘托著風花雪月向梵音悲咒一次次沖灌,卻一次次遭到那巨大威嚴的殺傷力沖散旋回,又一次次地挫而更強、滯而更快,直至惜音劍每道劍影都能同那些以戰狼真氣為形的劍意相抗衡相抵消從始至終漫天遍地都是血光鋪灑,教那些旁觀者們忙不迭地驚呼和喝采。但因為誰都跟不上戰局的速度而出現延遲、加之劍斗節奏一變再變,所以旁觀者都是在己方轉危為安后很久才叫好,反倒是為敵人的安危提心吊膽了。
這場比武卻應該不會再有雷電參與。其一,陣雨越來越小眼看就快停,其二,誰都不會像林阡那個魔鬼一樣,臨陣亂打一氣把環伺的雨浪都疏通了。
然而,世人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導電十回合時,隨著戰團的越斗越快高速旋轉,實力略低的赫品章當先被甩了開去,只留下鳳簫吟和辜聽弦兩個難免吃力;原就略占優勢的戰狼頓時就輕松不少,一邊伺機將湛盧劍重握在手、一邊肆意制造輿論對宋軍攻心“我便說林阡是無道之魔,這山頂的旁人怎就沒遭天譴”
“打偏了,劈斜了,為什么不能”吟兒努力穩住陣腳,拼勁抵御戰狼劍,雖然難以分心,苦于必須要駁,“他剛剛,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被認錯”
“牽強附會。”戰狼冷笑,提劍乘勝追擊,“半夜前他就被雷劈過,那時我可在山上”
颶風猛掀,吟兒和聽弦一起被斥開一大步,吟兒面上帶著詭辯的笑,雖輸一陣卻贏了另一陣“怎么,段大人不是不信天命、要替天來行道的么怎又愿意相信這是天譴你若是改而選擇聽信天命了,那我問你,半夜前林阡被雷劈過都還活著,難道不正說明他是天定之人天命既歸林阡,你可愿意歸順”
在場金人都和戰狼一樣臉色變化,誰都沒想到,當遇到伶牙俐齒的宋軍盟主,戰狼的臨陣攻心居然會搬石砸腳。
但吟兒雖逞了口舌之快,現時的報應卻是,戰狼惱羞成怒追刺一劍,生生把給她掠陣的辜聽弦打趴在地,強力的邊緣只是把赫品章順帶著一刮,竟也害得上來補位的赫品章鮮血淋漓不能再移。削砍枝節過后,戰狼目標唯余她鳳簫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