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都想金宋互融,但以誰融誰很重要,畢竟八十年前是金軍侵略和欺凌大宋”她終究接受了數十年宋人的教養,雖對親生父親理虧,仍然執意抗金。
“你以為宋就不會侵略和欺凌”林陌將她打斷。
“不會。”她想都不想,斬釘截鐵,逼視著他,“例外只是少數,你應比我更懂。”
“宋是禮儀之邦,但八十年過去,金也早就是了,只是你未發現而已。”林陌說著自己這些天來的見聞。
“八十年過去、金的變化,不正證明了它可以被宋融合”吟兒據理力爭。
“被宋融合后的金,反向融宋又有什么問題它們本就快要一體。”他借力打力,“要先天下太平才能談共融,那既是你南宋聯盟之本,為何就不能先退一步勾銷此戰剛好林阡他瘋瘋癲癲下落不明”
“不行,必須你們退。林阡他瘋瘋癲癲,你們捫心自問,不是你們的不依不饒引起到底該誰放棄和勾銷”她當然對于以宋融金的主張寸土不讓,真想不到,更激烈的談判竟在這里等著,還有一句“你南宋聯盟”,真教她覺得刺耳,氣不打一次來,“秦川宇,你生在短刀谷,長在建康城,明知道蜀口和淮南遭到金軍多少傷害,你又是因何遺忘了過去的家國恥辱”
“你別忘了,我是因為先被抽除了家國,才只能談天下的。”林陌一笑哀絕。
“我罪,我認,你錯,你改嗎”她氣急敗壞,環慶婚宴是她對不起他,但私情不是他犯下滔天大錯的理由。
“非要像個孩子,凡事爭個對錯少攥拳,溫柔點。”他說時竟帶著林阡的口吻,只差沒有像林阡那樣打開她的拳,“在我眼中,金即是宋,宋即是金,唯一區別只是宋盟是邪惡的,林阡是該死的”
她一驚而自覺受辱,本能后退了一步,再聽到林阡受辱更加不忿,冷冷丟給他一句“你和邪惡的我講什么理告辭”便硬生生地放棄了交流。
不知何時夜幕已徹底降臨,不該亮的死亡之谷也萬帳燈火。
不歡而散,她一步步失魂落魄地往北去,為了能看得清晰而不得不擎起火把。
幾步外的前方亂石旁卻站著一個不太熟的黑衫女子,似乎提燈在這里站很久就是為了等她,遍體鱗傷,所以談不上對她有威脅。越走越近,吟兒發現她目光撲朔,竟連一絲半點的敵意都沒有。
“怎么了曼陀羅姑娘”她一愣,按理說這個剛被移交的戰俘應該很恨她才對。
“盟主,好不容易能與你單獨相見,我想同你談談有關駙馬的事。”曼陀羅臉色蒼白,氣息還聽得見紊亂。
“有什么好談”她覺得奇怪,我跟林陌已勢成水火,你曼陀羅也不是林陌什么人吧。
“這么多夠嗎”曼陀羅誤以為吟兒趕時間,急忙從身上摸出幾個奇珍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