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封寒愿將功折罪”封寒最怕看到曹王這對他失望的樣子。
“誰勝誰負,還不好說。”戰狼臨陣聽控弦莊匯報完谷口最新戰況,笑對曹王勸解,魄力一如既往,“王爺,封寒還有半數精銳在谷外;而宋恒只是徐轅的虛張聲勢、他根本還在趕來的半道上。徐轅的所謂田忌賽馬,在谷口只能勉強抗衡,而此地卻是我軍牢牢站穩上風。”
“然而掀天匿地陣”完顏永璉最關注的當然是憂吾思說的這一點。
“一天之內連開兩次,曹王也信這通敵之人的鬼話”戰狼一語既出,憂吾思頓然一驚,封寒他對聶云關心則亂也便罷了,可段施主你昨晚戌時在萬尺牢,明明是貧僧為你作保你已醍醐灌頂、只愿陪曹王從頭到尾走完而不再瘋魔可現在,在這種再不是對“陣法將會被迫重開”不知情的狀態下,為何你又一次明知故犯、為了殺死林阡而執意逆天而行,誰給你堅定了那份永不言悔和永不言棄的追求
“阿彌陀佛,王爺,貧僧怎會”憂吾思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和曹王之間有裂痕。平心而論,這段時間憂吾思和林阡之間確實有著過于頻繁的親密接觸,雖然他并沒有隱瞞過曹王半次
“那為何時刻與徐轅同進退憂吾思,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我見你對徒弟關心的樣子,真正是塵緣未了啊。大散關失蹤那么久,你是時候要避嫌了。”戰狼斬釘截鐵,說得憂吾思啞口無言后,繼續勸說起因變故過多而心念繁復的完顏永璉,“王爺,贏家怎可與輸家一起放棄”
聞言,完顏永璉和徐轅都是一怔,戰狼對于輸贏的判斷確實有理,現在的西線大局是宋恒出發得晚、且難免會被吳曦掣肘,所以風鳴澗李好義等人在谷外與群龍無首的封寒大軍相比、只是略微多一些勝算而已;但在這天闕峰上,金軍卻死死扼住了阡吟的性命、只不過冒著開啟陣法的風險而已、但是那風險是整個天下一起擔的情勢過于微妙,雙方誰都在賭,誰也不肯松口讓步。
然而,曹王和徐轅才只失神了片刻,眼前的局面便似要失去控制便聽得轟一聲巨響,那掀天匿地的主陣驀地就被戰狼引燃重開,殺傷力從劍斷石向著天闕峰此地斷續沖斥,風云雷電肆意流竄,扭曲畫面五光十色,像極了對整片陸海都開了一扇高速旋轉的死亡之門。須臾之間,無垠陣力籠蓋,向四野橫掃縱劈,輕易就將核心處原就連滾帶爬的阡吟二人一起掀翻在地。
鋪天蓋地的颶風暴雨下,只聽得戰狼振臂高呼“王爺放心,林阡就是那萬惡之源,我會助駙馬一臂之力,將他之血染了陣門。”語氣如昨般癲狂狠戾,表情卻竟還波瀾不驚這表情和戌時他們在萬尺牢看到的一模一樣,也教憂吾思驚恐地發現,如果他現在再對戰狼單純地察言觀色,還是會得出戰狼已“回頭是岸”的結論難道說自己真的是塵緣未了,所以不能夠心如明鏡嗎憂吾思儼然已經懷疑自己懷疑人生了段施主他,原來在昨日的戌時以前,就已經重新點起了因浣塵而熄滅的戰火
當是時,吃一塹長一智的林陌卻不想因浣塵而矯枉過正,因此打定了主意不再像前一瞬那樣心軟他決意要在曹王的仁慈和戰狼的妄執之間取一個理智的平衡,既然要堂堂正正地幫金軍在川蜀立足,當然是冷靜地以阡吟之命來要挾徐轅“徐天驕,要我們停止此陣也可,你帶領短刀谷全軍在此匍匐。林阡與短刀谷,你且做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