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無巧不成書,李好義的另一個弟弟李好仁,前幾日并未參與摧鋒軍兵變是以不知吟兒之威,今日從外地趕來參加葬禮,甫一聽聞劉昌國的妻子尚在獄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到這縣衙,對著還沒醒轉的劉妻就是一陣亂砍,口口聲聲幫兇也該死,李好古楊君玉等人拉都拉不住。
鳳簫吟和宋恒聞訊趕到為時已晚,不止劉妻被剁成幾段,被關押的金諜也有求仁得仁,非但如此,宋恒剛抓獲的那個內奸,也一樣伏尸一隅,死得不能再死
吟兒乍見案犯全倒斃、十三翼受傷,大怒之下直接拔劍“哪個不聽我令”一干人等全都嚇得噤聲臉色慘白,唯有李好仁拍著胸脯一身酒氣“老子”
“喝酒了”宋恒急忙擋在吟兒和李好仁之間,否則,此人怎么可能這么厲害。
吟兒一驚恍然“逆賊慫恿,借刀殺人。”怕是王喜猜到了內奸被宋恒秘密逮捕,恐陰謀敗露,便鼓動李好仁親手銷毀證據
“盟主息怒大哥我對不起您”被灌醋的李好仁如夢初醒,放聲悲哭。
“他這樣子,倒有些像過去的我。”宋恒說完,吟兒的怒氣才斂了些“這下好了,證人全被滅口我也只能強行限制王喜了。”宋恒自也遺憾,線索霎時全斷。
“主母。”聞知事變,謀士覃豐曾到吟兒身邊提醒“前日殺李將軍者,十有七八王喜。但如今滅口者,未必。”滅口,只不過有人怕拔出蘿卜帶出泥而已,是那人或那群人給王喜擦的屁股否則,憑李好仁一人,哪能那么暢通無阻
“何解”宋恒和吟兒齊聲問,他倆雖然有了成長,但秉性都還單純,心思絕對比不上謀士們縝密。
“表面看來,李將軍和王喜水火不容,可細細一品,誰搞出的沔州副都統制”覃豐問。
“是安丙為了制衡他倆。”宋恒想了想,說。吟兒蹙眉,想起戴宗先生不止一次懷疑過安丙。
“李將軍之死,安丙有三種可能的角色,其一,王喜的上級和授意者,其二,王喜的合作幫手,其三,他安丙才是王喜密信本來要殺的人,只不過李將軍替死。若是前兩種,那今次的蜀口大亂根本就是他跟金軍串謀演戲,不惜鋌而走險,以自己對金軍故意人質;若是第三種,他會因為這次的事件,漸漸走上王喜的船。無論如何,主母都要提防他將來在王喜受您限制的情況下,代替王喜,完成王喜尚未完成的陰謀詭計。”覃豐建議吟兒對安丙也盯緊些。
“前兩點,不太可能,他早就斷了和金軍合作的路,怎還能不惜性命為他們辦事第三點,更不可能了吧,若他是王喜密信本來要殺的人,李將軍無辜擋了刀,他怎可能還會幫王喜掩蓋罪行捏死王喜還來不及吧。”宋恒說,貌似合理,講不通啊。
“這很好理解啊,安丙他”覃豐正要反駁,吟兒已有定奪“我知道正反說都有理,但是,你們可知道勝南為何一定要去山東因為前幾日楊二當家被害、天驕也受重傷、山東前景未知,一切源于楊二當家在李全和勝南之間不停傾斜來回。安丙既被勝南交托給我,我要吸取楊二當家的教訓,要么相信他,要么罷免他,主帥最忌諱的是將信將疑、曖昧忸怩、模棱兩可。”
“主母說的是。”覃豐便不再說,“當今不宜罷免,只能全心信任。”
亂局初定,不可能臨陣易帥,就只能用;若用時還要疑慮、設防與盯緊,首先盟軍沒那么空閑,其次也容易弄巧成拙為淵驅魚宋恒思索片刻,也覺得應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