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選完立場,便已是弦開箭發,收不回了。”王喜雖心有靈犀,可是卻手腳粗魯,小人得志的他,一個不慎對安丙說漏嘴金軍在側,想著鳳簫吟應該已經被閻王領走,索性就承認,爾后直接策反。
“”金軍當真在側那可不是小事了,不是術虎高琪期待的循序漸進隨風潛入夜了殺鳳簫吟卻會便宜金軍,那完全觸到了安丙的底線爭權奪利是一回事,衛境安民是另一回事
安丙瞬間了然,原來今晚這一切都是金軍的設計是在用他這顆棋子發動兵變,卻對短刀谷重兵調虎離山,目標竟是鳳簫吟她一個人若抗金聯盟群龍無首,軍心大亂時金軍再攻,本身在和義軍廝拼的官軍如何撐得住待塵埃落定,他安丙就只能上賊船
手腳滿是冷汗,倏然在降金和歸順鳳簫吟之間掙扎。安丙和王喜可不同,答應對劉昌國妻子滅口只是權宜,殺楊巨源只是被慫恿腦熱、私心過度,再怎么想銷毀那些被王喜握在手心的罪證,安丙也不可能愿意,這個自己出生長大、萬般熱愛的川蜀,因自己參與的內訌而可悲地斷送給外敵往私說,安丙不想和吳曦一樣,被釘在鄉人們心頭的恥辱柱
原已九成契合王喜的安丙,在這個九成九的節骨眼上,突然橫生異念,不錯,“只要他安丙一天不繳械,她在川蜀一日不能算正統”,可反之,一樣成立只要他低頭認罪直接擁護,同仇敵愾的川軍必是西線的鋼鐵長城
迷惘的一瞬,逝者的“未來數十年,如何建立一個朝廷倚重的川蜀”重回耳畔
“只要上奏請求免除租賦,朝廷便會認定安丙大人你體恤川民”“吳曦未死終究會死。你有未欺君,用未來的川蜀來驗證。”“安丙大人可上奏朝廷,由您總領修城筑砦、屯田積粟、擇險保民、加強備防未來數十年,安丙大人如此這般選官吏、重人才、整軍政、筑城池、辦學校、興商貿,必會開創川蜀長治久安局面安丙大人流芳百世,遠勝吳賊遺臭萬年。”
曾經,柏輕舟比完顏永璉表現出更多的高瞻遠矚你用未來一兩年的內部權斗去策反安丙,我用未來百年的對外堅固去穩住他眼下,把完顏永璉換成林陌、術虎高琪、王喜,一樣。
如果說柏輕舟的宏偉藍圖更像畫餅充饑,那么,有人真的給他見到過實際成效,那人雖是小輩,卻被他倚若靠山。
說來諷刺,就是他醞釀要反的鳳簫吟
然而他反抗她,更多是兵諫,規勸她切忌胡作妄為,可因為此刻王喜說她必死無疑,他不免想起過去相處的的點點滴滴
據說,二月初次誅吳,遭遇金軍攔截,差點功虧一簣,李好義等人第一感覺都是“臨陣參與計劃的安丙靠不住”,是鳳簫吟一力主張用人不疑,說金軍之所以神通廣大,只不過因為他們的主帥是孤夫人、有這個臨陣逆勢的本領;
據說,曹王剛被自己通過王喜轉移給吳曦的那次,就有人對鳳簫吟說,主謀有可能是安丙。安丙聞言,裝成后悔郁悶的樣子,對鳳簫吟裝無辜,說自己錯看了王喜。鳳簫吟當場就相信了他,還力排眾議說,就算安丙想殺金國的王爺也沒錯,無論如何他現在都不是主要矛盾,甚至他不該構成后方的矛盾。也是她,冷靜把所有針對安丙的輿論先壓下,“歸咎是次要,先追查出王喜、吳曦和完顏匡的去向,找到曹王的下落才是最要緊。”
據說,楊巨源被自己強行壓制功勞,自己隨口一諏,對她說之所以不報楊巨源功勞,是因為擔心楊巨源冒用玉璽被圣上追責,這樣的鬼話連安丙自己都不信,可鳳簫吟卻無條件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