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永璉,地宮燒散架了,不怕柳月遺物不保嗎,要不要派聶云去救啊”完顏君劍存心戳曹王痛腳。火勢漸盛,地宮難保,曹王但凡表現出絲毫的痛苦、猶豫,那些墻頭草一樣的紫茸軍都一定會重新分流。
“聶云,殺了他”“不王爺留著他,讓他看看,多少人誓死效忠王爺多少老臣,是從清流關、太行、隴陜、北疆,就跟著王爺一起戰遍天下。”聶云沒殺完顏君劍,一則那畢竟是少主,二則,此時群情難測,殺了他反而打破平衡,還暴露出自己的體力所剩無幾,那樣一來曹王必將在金宋共融的前夜死在這群雜兵不長眼的刀下
“王爺”“王爺您為何要投降啊”“我等愿抵抗到最后一刻寧死不屈膝”這群紫茸軍聞言后,有人眼中毫無緣由就泛紅,有人斗膽道出苦悶和不解,沒反應的只有兩成左右,屬于小曹王拎不清的酒肉朋友。
“妥協未必是失敗,死才看不到未來。這條路我沒有走過,想領著眾人去看。”曹王情深意切,“若對了,就是我們和戰死沙場的知己同道從頭就在求索的金宋共融。錯了也能反悔,完顏永璉在此向眾位立誓,倘使林阡不配追隨,哪怕有悖于道義,整裝再戰,愚公移山。”
“林阡和王爺,確實有許多地方都相像”“他不像鐵木真、木華黎,對敵人趕盡殺絕”心結既解,這下曹王有無氣力都無所謂了,紫茸軍接二連三地調轉槍頭和隨波逐流,“對不住了小王爺”
完顏君劍臉色刷一下變慘白“完顏永璉你殺我啊,小心你沒兒子送終”
“感謝各位,為王爺管教兒子。”聶云一笑,想要圓場,大事化小。適才她并沒聽到完顏君劍殺吟兒的事實真相,由于完顏君劍掀起的水花實在太小,導致她還以為完顏君劍只是像往常一樣胡鬧。
可適才曹王卻聽得清清楚楚,深知完顏君劍鐵了心要開門揖盜,眼看他到此刻還不肯回頭是岸,甚至提刀想劫持這個以為什么事都可以當沒發生過的聶云說時遲那時快,完顏君劍的刀怎敵過曹王劍急,調勻氣息的曹王厚積薄發的一劍決然捅進了完顏君劍的胸口。
“啊”那破裂的聲音、驚惶的面孔,像極了去年環慶的盛世、君隱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眼睜睜望著君劍也一樣瞪大了雙眼不甘心地氣絕,完顏永璉哪能不驚憶起自己的一生,從君劍到君附到君隨到君隱再到暮煙,這四子一女的名字,標示著他從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少年時到遭遇不公被迫玩世不恭的青年、再到千帆過盡終于神華內斂的中年
不同于君隱是個幼子、溺愛到隨便怎么任性,君劍作為長子,承載著他完顏永璉最鋒銳的理想君劍才是他最重視、所以要求最嚴格、給予磨礪最期望成才的
淚濕前襟,理想的實現終究伴隨太多親人的鮮血“君劍,為父造孽太多,希望終結在你。”
“王爺”聶云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不知前因后果,只恐王爺傷魂。
“王爺,火藥是我們埋,但策謀另有其人。”失去主帥的最后一支頑固叛軍,齊刷刷跪地求饒,爭先恐后供出幕后主謀。其它早已歸降的原叛軍,則立刻救火搶險消災。
與他們接觸的或許沒有姓名,可有名有姓的宵小很難猜三國五方,躲在暗處,構思嚴謹而又精通火藥的還有誰委實不該忘,有對江星衍不利之事的地方就有
“李全,楊鞍”曹王心忖,現階段,李全和楊鞍極有可能是一體。不管臘月初一的楊鞍是上當受騙也好,扮豬吃虎也好,最后的結果都一樣,只要鳳簫吟在他的地界出事,他遲早被林阡親手推上反林阡的船。
“還有者勒蔑。”鑒于李全和蒙古一早就在合作,此事蒙古余孽也有可能參與,即便他們在會寧的人數可能不足五十。而事發前金宋都以為者勒蔑已經竄逃進了西夏,亟待與速不臺在西寧州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