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這時候他有觸動沒關系,變了節的莫非達不到過去莫非的高度,所以動心、動情、面容扭曲,再正常不過。
“每晚幫他拭劍,我心里都有個聲音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何計生前身后名,縱使白發生我愛的是他,不是你你不配我恨不得你死,別再糟賤他”她當然從始至終都信他是在做戲,她不管是本能還是做戲無論有沒有感情波折都在配合他,喝斥這些話的用意只是為了激怒堅定他殺了我,我不悔。
“賤人,背叛我還有理既做了烈婦,找什么奸夫”初入敵營的日日夜夜,他總在告訴自己,多孤獨,多危險,都必須活下去,江南家鄉還有人在守著自己。沒想到,南宋女子不輸男兒,上戰場,一劍凌塵,挽亂世狂瀾,“莫將軍”從未離開過戰場,只是早就換了個人。因為有她繼承他“遺志”戎馬倥傯,他才鐵石心腸繼續做宋諜縱我浮沉或飄搖,這一生都不忘志。
殺機滿溢,天陰云暗,風旋沙移,
忽然憶起,上次他倆憤怒地相愛相殺,一個說不服另一個,還是在幽凌山莊了
“若是跳出時局的桎梏,開禧北伐、泰和南征,在青史的長河中,算得了什么如果將來天下大同,回過頭來看,甚至還有可能將這當作一場荒唐的內亂”他的志向,與其說改變,不如說超前地擴大了。
“北伐、南征,或許時空中微不足道,氣節與精神卻抹滅不了,皓皓之白長存于天地山河”她的理想,看似滯后,又何嘗不是亙古皆準。
“如今的金就是當年的遼,大可看作宋的鄰居,已然也在逐漸漢化,聽說北疆又有強盜,既知聯金滅遼是錯,為何還要重蹈覆轍繼續互耗、唇亡齒寒北伐、南征,這些戰斗委實都無意義。”
“北伐南征豈無意義,若是齒將唇碰出血來,試問哪個漢人,會愿意將年年逼著自己繳納歲幣俯首稱臣的所謂漢化之人稱作鄰居、與之其樂融融地吟詩作賦”
“打破不公平,未必靠破國。大宋不該一次次玩火。”
“你都知八十年前是金國侵略在先,我大宋奮起反抗有何不可”
那天他倆沒有辯論完的話,如今居然,以符合莫非愿望的“宋金結成聯盟”、“幫西夏反抗蒙古侵略”來表達莫如意念實現,不可不謂之殊途同歸
光陰一寸寸倒逆回去,俘虜們的不安吶喊、蒙古軍的死亡凝視,全都褪色成模糊的影子,這世界仿佛只剩下鮮明的他兩個。
淮南,他輕拍做噩夢的她“不要再亂想啦,如兒,有哥哥在身邊,哥哥會保護你。”她緊緊抱住他“可是,哥哥有好多事情要做”
廣安,他護在她身前“是我的錯都沖著我來”她給他裹傷“我愛哥哥,所以,也愛哥哥的事業。”
隴右,他笑著睡馬上曬太陽“今日林兄來,只聊江湖,不談戰事。”她趕緊提醒他“那可不成,咱們本意是來巡營的,你可別忘了初衷。”
秦州,他悔不當初“如兒,為何我們的成長,要用我們的一生來換”她含淚懇求“請就在這里至少我知道你在這里,去哪里便都是安心的。秦州是如兒的征戰之始,可它絕不是哥哥的終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