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方明風沖著顧云嫆的面子,對待顧簡都是以長輩之禮待之,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顧簡這么不客氣。
顧簡臉色一僵,想著顧、方兩家的這樁婚事終究是他們顧家理虧在先,按捺住了不悅。
方明風并不打算與顧簡多言,嗔怒地瞪向了楚祐,怒火節節攀升,目光如刀。
方明風的心里其實不怪顧簡,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康王。
“楚祐,我與嫆嫆是有聘書的。”方明風執拗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廳堂,字字如冰,如轟雷響動,“你別妄想把嫆嫆從我這里奪走”
說話的同時,他大步流星地又往前走了兩步,左半邊臉上細密的疤痕也清晰起來,配上他陰冷的表情、發紅的眼角,顯得可怖,往日人人稱道的溫雅貴公子不復存在。
看著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方明風,顧家其他人多是神色復雜,心中唏噓不已。
楚祐神色冷峻地與方明風對視,雙眸鎖住方明風執著的視線。
兩人的目光無聲地對撞著,宛如流星激烈碰撞,火花四射。
誰也不肯退讓,也不愿退讓。
楚祐先是憤怒于方明風這個時候跳出來攪局,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唇畔露出嘲諷的嗤笑。
“方明風,陳年舊事不必再提。”楚祐一字一頓地說道,形容間毫不掩飾勝利者的驕傲,高高在上。
嫆兒已經選擇了他,他與她才是天生一對,方明風不過是跳梁小丑,不僅自取其辱,而且還不自量力。
賜婚懿旨已下,代表木已成舟。
“白紙黑字,豈能兒戲”方明風的嗓音微微沙啞,眼睛更紅了,眼神熾熱,癡癡地轉頭看向了身著一襲大紅百蝶穿花刻絲褙子的顧云嫆,“嫆嫆。”
這兩個字被他念出了千回百轉的柔情款款。
他知道,嫆嫆對他并非無心,不然也不會應了方家下定。
母親乘興而去,有心讓他娶得佳人歸,卻被康王破壞。
“可是,康王突然闖入,一把將嫆姐兒拉走了”
“康王打壞了我給嫆姐兒準備的簪子,還把我從顧家趕了出來”
那日母親的那番話歷歷在耳,盤旋不去。
方明風本想去找康王算賬,偏偏父親懼了康王,還把他關了起來。
過去這些天,他一直被父親軟禁在自己的屋里。
每一晚,他都輾轉難眠,總會夢到母親說的那一幕,夢到他也在當場,想阻止,可他像是被束縛了手腳似的動彈不得
噩夢夜復一夜。
直到昨天下午,他收到了顧云嫆讓人捎給他的東西一張祛疤的方子。
小廝還轉告了來人的話,說這方子來之不易,說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惺惺相惜,他該明白顧三姑娘的一片心意,說她想與他一起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說她今天想見見他。
方明風握著方子整夜沒睡,想起他們從前親密無間。
是啊,她的心里當然是有他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于是,一大早,他就趁父親上朝,打暈了侍衛,從府里跑了出來。
幸好,他來了。
幸好,他沒有辜負她的心意,及時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