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的動作又像是要了他半條命似的,呼吸斷了一下,愈發微弱。
顧燕飛又道“你現在是陳年舊疾復發。”
聽到這里,慕容雍暗暗地舒了口氣,心道要是衛國公是舊傷復發的話,就和他沒關系了。
衛國公驚疑不定地看著顧燕飛。
他這舊傷是二十幾年前所受,在他腹部留下了道箭疤,這些年也就是隨著年歲大了,肚子大了點,其它也并無嚴重的不適。
顧燕飛輕一拂袖,眾人只看到她寬大的袖口擦過衛國公的手腕,兩根手指似乎在他脈間按了按,又似乎根本沒碰到。
黑袖一閃,她的手已經悠然收回,淡淡一笑,又連續對著衛國公拋出了幾個問題
“你平日用膳后,是否常有惡心、腹脹、腹痛的現象”
“是否腹部起初是隱痛,后來,變為鈍痛”
“是否偶有便血”
幾個問題問下來,衛公國臉色青白,既震驚,又尷尬。
這姑娘說得都對了,從前他只以為是年紀大了,腸胃不好了,才會如此,太醫與京中名醫也都是這么說的,衛公國哪里會想到這竟然與他那么多年前的舊傷有關。
顧燕飛寥寥數語就把衛國公給鎮住了。
此時,他再看顧燕飛時,眼神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輕蔑到震驚,中間轉為驚疑,再到此刻的信服。
這姑娘家年紀輕輕就有這般的本事,絕非凡人,她莫不是大皇子特意尋來的神醫,給皇帝看病的衛國公心里暗暗猜測著。
想著,衛國公的呼吸微微急促,強忍著劇痛與不適,又艱難地看向了楚翊,眼眸幽深。
皇帝體弱,這些年一直沒斷過湯藥,自年初登基后,政務繁忙,養心殿、東暖閣那邊也時不時地宣太醫,但宮里的太醫只會開平安方,不功不過。
“能治嗎”楚翊溫和優雅的聲音徐徐傳來。
顧燕飛沒直接回答,淡淡道“我得先算一卦。”一派閑適。
“”小拾莫名地從這簡簡單單的對話中聽出了一唱一搭的意味。
明明他與公子、顧姑娘都是一伙的,可小拾常常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聽顧燕飛說算卦,衛國公、慕容雍等人不由一怔,恍然大悟,心道她莫不是火居道士
因著太祖皇帝看重天罡真人,又封道教為國教,大景朝的道士地位崇高,道醫盛行。這火居道士與道觀里那些出家修行的道士不同,是不出家的道士,也可以成親。
顧燕飛從袖中摸出了她親手所制的那個羅盤,置于掌心,對著窗外的太陽輕輕一撥磁針。
磁針飛轉,少頃,又停下。
她輕聲道“國公數震卦,占得六五爻,為離卦,出涕沱若,戚嗟若”
小拾做出一副凝神傾聽的樣子,可是顧燕飛說的那些話,他一點也沒懂。
衛國公的長隨心急如焚,連忙問顧燕飛道“這位公子,國公爺可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