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儀態,再無平日里的優雅雍容。
這一幕看得王氏差點驚掉了下巴。
顧云嫆原本是想冷眼旁觀,看看顧燕飛他們到底想搞什么鬼。
這會兒見顧太夫人為了接祖父的牌位差點摔了,顧云嫆趕緊快步上前,關心地問道“祖母,您沒事吧”
“祖父的牌位”
顧云嫆一手挽住了顧太夫人的胳膊,想去攙扶她,另一手伸向了她手里的牌位,想接過牌位。
然而
顧云嫆的手指還沒碰到牌位,就感覺到肩膀被人大力地推了一把。
顧云嫆毫無防備,踉蹌地往后退去,左手順手抓住了香案,試著穩住身形。
香案被她撞了一下,置于其上的那些牌位一起晃動了幾下,發出更為凌亂的“篤篤”響。
顧太夫人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似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牌位,略帶幾分惶惶地看了眼四周,覺得這次祠堂里鬼氣森森的。
顧太夫人心臟亂跳,臉色慘白,遷怒地對著顧云嫆斥道“一個姑娘家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祖母”顧云嫆才剛站穩,就被顧太夫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有些懵,更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她第一次被祖母這般責罵,也是她第一次被祖母推開。
顧云嫆既覺得受傷,又同時敏銳地感覺到了顧太夫人的的失態來自于她心底的恐懼。
祖母害怕了
看著顧太夫人那陰晴不定的眼神、輕顫不已的指尖,顧云嫆心頭忍不住浮現一個疑問
祖母她到底在怕什么
顧燕飛就站在距離顧太夫人三四步外的地方,平靜地看著這一幕,連眼角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昨天晚上,顧云真擦拭老侯爺的牌位時,顧燕飛就注意到了這牌位比周圍的其它牌位更加厚重,像是藏了什么。她也曾試著避開顧云真想打開這道牌位,但除非把牌位剖開,不然根本就打不開。
所以,趁著剛剛詢問牌位的時候,她悄悄動了點手腳,讓牌位適時地發出動靜。
事實證明,這牌位里果然藏著什么東西。
而且
顧燕飛的目光在顧太夫人猶有幾分后怕的臉龐轉了轉,唇角微翹。
而且,牌位里藏的還是一件不可告人的東西
顧燕飛漆黑的瞳孔清極淡極,搖頭嘆道“我就說嘛,祖父不高興了。”
顧太夫人雙手鄭重地捧著手中的牌位,恍然未聞般,輕手輕腳地把牌位又放回了香案。
可放下后,她又不放心,雙手依舊抓著牌位,身子在幾不可見地顫抖著。
顧簡還是第一次看到太夫人這個樣子,總覺得她瞧著有點奇怪。
壓下心頭的疑竇,忍著右肩的劇透,顧簡走到了顧太夫人身邊看了看牌位。
確認牌位完好,他這才松了口氣,緊接著,怒火又開始復燃。
“顧燕飛,這可是你祖父的牌位,要是摔壞了,你擔得起嗎”顧簡字字尖利地斥道,“你到底鬧夠了沒”
只是這一次,顧簡根本不敢靠近顧燕飛,只敢不近不遠地指著她的鼻子罵。
顧燕飛沒理會顧簡,依舊看著顧太夫人的臉,從她的額頭,到她的眉毛,到她的眼睛,鼻子、人中、嘴唇,最后是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