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個暗門。”
片刻后,一道高亢的男音激動地響起。
何烈聞聲而去,被下屬引進了一個幽黑的假山洞,七彎八繞地走到一處逼仄的角落。
領路的錦衣衛指著前方一道五六尺高的暗門道“指揮使,屬下剛剛敲擊這里時,發現后面是中空的,就設法將它打開了。”
暗門后黑黢黢的一片,一股陰冷的霉味撲鼻而來。
密室還沒有人進去過,只等著何烈。
那方臉錦衣衛很快就提來了一盞油燈,看了眼何烈的眼色,就提著油燈率先走了進去。
一眾錦衣衛魚貫地走過一條狹窄的石階,拾級而下。
昏黃跳躍的火光中,可見通道兩邊的石壁上結滿一張張蛛網,灰塵滿地。
越往下走,下頭的空氣越是潮濕陰冷,隱約還夾著一股子腥味。
“指揮使,好像有血腥味。”方臉錦衣衛鼻子動了動,加快腳步沖下了石階。
走下二十幾階石階后,他們就來到一間陰暗的密室中,密室的房頂不高,壓抑得仿佛要碰到頭頂似的,四周墻壁斑駁,空氣里的血腥味又濃了幾分。
方臉錦衣衛提著油燈環視了一圈。
就見密室地面鋪著破爛的草席,草席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個個十來歲的孩童,男男女女,有衣著破爛的乞兒,也有的著粗布衣裳的平民孩童,形貌各異,大都閉眼昏迷著,至少有百來人。
其中有幾個孩童還受了傷,手腕上、腿上能看到一道道血痕。
“找到了”方臉錦衣衛拔高聲音喊道,“丟失的孩童們都在這里。”
即便他們錦衣衛平日里見過不少大場面,他手上也沾過不少人命,自認冷硬心腸,此刻也還是有幾分觸動。
這么多的孩子只差一點就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死得不明不白。
后方,其他的錦衣衛也相繼通過那道石階進入這間暗無天日的密室中。
想著家中也有年齡差不多的弟妹,方臉錦衣衛有幾分感同身受的憤怒,大步上前
“咚”
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后方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方臉錦衣衛就這么憑空地被彈飛了,整個人踉蹌地往后摔去,跌坐在地。
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抽了他一鞭子,把他給抽飛了一樣。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離奇,其他人都看呆了。
方臉錦衣衛吃痛地捂著額頭,驚疑不定地說道“我,我好像撞在什么東西上了”
前面明明沒東西啊其他錦衣衛心里發悚,瞠目結舌地面面相覷。
很快就有人大著膽子上前,以刀鞘在半空中亂晃了一番,“咚、咚”的聲響此起彼伏。
“前面好像有一堵墻。”一個聲音不太確定地說道,掩不住的震驚,“一堵看不到的墻。”
“指揮使,這是鬼打墻嗎”
另一人當下反駁道“鬼打墻不是這樣的”
錦衣衛們也都沒閑著,又抬手,又腳踹地對著空氣四下摸了一圈,確信了一點,他們無法再往前走了。
他們與前方的那些孩子之間明明相隔不過半丈遠,卻似乎擋著一道看不見的墻壁。
這種情況簡直見所未見,只在那種鄉野的鬼故事里聽過。
“高原,你即刻去回稟皇上這里的情況。”何烈當機立斷地下令道,眉心深深地鎖了起來。
那個叫高原的錦衣衛應聲后,步履匆匆地又踩著石階原路返回。
緊接著,東側墻壁的方向傳來另一名瘦高的錦衣衛高呼聲“指揮使,您看這里。”
何烈連忙快步走了過去,順著下屬指的方向看去。
斑駁的墻壁上,畫著一道道暗褐色的紋路符號,這些紋路極其怪異,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妖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