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相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不相信江厭辭的話,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厭辭彎腰,掖了掖月皊腰后的被角。
他直起身吩咐“今日江府若有人過來問話,盡數攔在門外。”
“是。”吳嬤嬤應著。
江厭辭不再留,轉身往外走,跟著官兵離開江府。江厭辭所料不錯,他剛走,江三爺瞧著這陣仗便趕過來詢問,被吳嬤嬤板著臉攔住,沒讓進。
不多時,老太太也派身邊人過來請月皊過去問話。吳嬤嬤仍舊給攔了回去。
月皊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花彤拿了早膳粥過來她也不肯吃,花彤好說歹說用胃里墊些東西才能吃藥的理由哄著,她才吃了幾口粥。
藥,倒是乖乖喝了。
她在床榻上呆坐了良久,僵冷的感覺逐漸被屋內的高溫緩和下來。她喊來花彤詢問,得到的消息有限。她又讓花彤去向旁人打聽。
打聽來打聽去,只知道昨天夜里李潛死在自己寢屋。戒備森嚴的王府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要知道這些皇子們身邊可都時時備著貼身侍衛的今早伺候的人進屋才發現李潛身首分離地躺在床上,那流淌到地上的血跡都干了大半。
“還有就是”花彤說,“我聽孫福說五殿下血淋淋的脖子上,被放了一根白羽。”
這樣的細節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知曉,孫福到底是有些門路,宮中也有關系不錯的人脈,才能探到這一層。
“白羽”月皊琢磨了一會兒,只覺得隱約有熟悉感,似乎小時候曾聽說過的什么唬人段子里,曾提過什么人殺人之后會在尸身上留下一根白羽。
月皊沒再多印象了。也顧不得去糾結這樣的細節,擔憂和懼怕絲絲縷縷纏繞著她。
她抱膝坐在床榻上,愁眉不展。
她不覺得李潛之死會和江厭辭有關系,可是他昨天晚上在端王府與李潛起了沖突,所有人都知曉。李潛這個時候出事,旁人自然要懷疑江厭辭。
要是官府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給三郎降罪怎么辦就像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將她抓走
月皊越想越怕。
她抱膝縮在床榻角落,無聲掉著眼淚,一顆又一顆。
“是我連累他了”月皊一會兒責怪著自己連累江厭辭,一會兒想著自己已經出了事,若江厭辭再出事,阿娘該多難受呀
模糊的視線里,忽然浮現昨夜江厭辭歸來時的身影。他昨夜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肩上的積雪堆濕了他的大氅。
月皊蹙了眉,濕漉漉的眼睛浮現疑惑李潛之死會不會真的與他有關
李潛之死,驚動了整個長安。
江厭辭跟著來江府的陳大人走,去的不是別處,正是宮中。顯然,皇子遇害,圣上要親自過問此事。
“厭辭”
江厭辭剛入宮,還未進元乾殿,就被李漳喊住。李漳一早入了宮,還去了端王府一趟。如今這是趁江厭辭進殿前,以前等候在這里。
李漳抿著唇不言語,只微微皺了眉,用深沉的眼神詢問著。
江厭辭望一眼李漳凍紅的臉,道“昨晚的車輿多謝了。”
李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