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坐回座位上,將那幅畫放在膝上,細細地瞧著。她想著趙先生剛剛夸贊江厭辭的話,不由在心里琢磨著若阿耶還活著,一定很高興。
離娘瞧了一會兒,頗有些意外地說“沒有想到小郡主居然還擅于丹青。這畫工瞧著似乎有很多年功底了。這還真是令人意外,小郡王頗有幾分深藏不漏的意思。”
李姝遙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她什么都沒說,卻在心里默默接了離娘的話這才哪到哪啊。
李姝遙琢磨了一會兒,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哥哥這個人。但她很清楚那些暗地里編排哥哥生在江湖中不學無術是個粗人的說法簡直可笑之極。
人和人的天賦是不一樣的。最初李姝遙也不相信一個人真的天生就會很多東西。比如哥哥第一次碰琴,就懂音律。又如此那些深奧的文章,哥哥只隨意掃一眼就能倒背如流。
李姝遙知道怎么評價江厭辭了。
就算天才江眠風還活著,也會以這個兒子為驕傲。
李姝遙轉過頭來望著月皊,微微蹙了眉。她問“廿廿,你真的要給華陽公主當義女嗎”
月皊點頭,軟聲回答“是有這個打算。”
“那你和小郡王就成兄妹了。”李姝遙說。
月皊垂下眼睛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呢喃般低語“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便說過我將他當兄長亦可。”
后來陸續競拍的書畫作品,只一幅市井長圖引起了熱議。這幅畫還沒有揭開紙條,很多人都猜到了這是戚平霄的佳作。
江厭辭聽到周圍人對戚平霄的夸贊之詞,他略偏過臉尋問李漳“這個戚平霄那么出名”
“那是自然,”李漳隨口,“今年的狀元郎已是十拿九穩。”
江厭辭沒再多問,視線落在月皊的身上。她抬著細細的手指頭指著懸掛的市井長圖,偏過臉與李姝遙說話。
她在說什么夸戚平霄畫的這幅畫有多出色嗎
又沒見她夸他。
這件畫作之后,競拍仍在繼續,卻因為有這幅比較著,后面的書法作品尚好,畫作竟都顯得有些黯然。
月皊一邊瞧著競拍,一邊和李姝遙、離娘閑聊。
那邊忽然起了一陣喧嘩,月皊和李姝遙停下交談抬眸望過去,只見一個紅衣女郎款款走上高臺。
“是秀雅縣主。”月皊將人認出來。
李秀雅,是盛平長公主的女兒。雖都是縣主,因為其母被封了長公主,她的身份就比江月慢更高一些。
“她穿的是舞裙”月皊地望向離娘詢問,“這書畫籌還有獻藝的環節嗎”
離娘搖頭,道“我上兩次去的書畫籌都沒有。”
疑惑的不僅是月皊。有人獻舞,還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女兒,很多人都很詫異。
知道許多人意外,趙先生出言解釋,這是為了答謝今日所有人的義舉,特設的環節。
音樂起,高臺上的李秀雅將水袖高拋,只這一個動作,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起舞的李秀雅隨著音樂飛快地旋身,柔軟婀娜的身量旋出蝴蝶般翩飛的麗影,更是引得眾人拍手稱贊。
“她跳得可真好看”月皊眼兒彎彎,由衷地夸贊。
音樂終了,李秀雅在高臺之上保持著舞蹈最后瞭望的姿態,這才有心神去看下方人群的反應,見大多是贊揚之意,她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