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又道“我之前還盼著姐姐也能回來一趟。不過又一琢磨她回去也沒多久,再奔波也不好。等下次我去看她也好”
微生默沉默著。其實這一次來長安,大女兒本來也想同來,她沒來可不是因為奔波折騰。只是微生黎不愿意讓他對別人說。
微生默這才將詢問的目光落在月皊身上皺巴巴的衣裳上。月皊感覺到了,眉眼間瞬間有點尷尬。父親一早過來,應該知道她昨夜一整晚都沒回來。她有點做賊心虛地半垂下眼睛。
微生默卻只是笑笑,道“聽說中原的中秋節很熱鬧,你這是和厭辭去夜市玩了”
顯然,微生默不可能想到月皊不想讓旁人知道的實情。她實在是杞人憂天。她微微松了口氣,重新笑起來和父親說話。
一整個下午,月皊都和父親在一起說話。她喋喋不休地向父親講著她從小到大的事情,微生默面帶微笑地傾聽著。一下午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了。
傍晚時候,江家設宴熱情招待了微生默。華陽公主開口,直接將人留在江府,讓微生默在江家小住,不要住在外面去。微生默推辭了幾遍,見江家人真誠、熱情又執意,最終還是笑著答應下來。
將要歇下時,月皊才有空拿出姐姐給她寫的信。厚厚的一沓信里,微生黎用溫柔的筆觸向月皊講著這幾個月的經歷,有寫家里的親戚,有寫她剛結識的朋友,也會寫住的院子什么模樣,那些家鄉的小吃味道很不錯。
姐姐總是柔情似水的溫柔模樣慢慢浮現在月皊的眼前。月皊抱著信睡著了,睡時還在想著等閑了一定要去姚族看看姐姐,也看一看姐姐心中描繪的姚族。
接下來的日子,月皊的日子很是愜意。白日江厭辭不在家中,她就跑去和父親說話。有時候兩個人出去逛長安,有時候只是在家里閑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生的血脈相連,剛相認時的陌生和局促全都消失不見,只剩親近的天倫。
微生默在長安小住了二十多日,便要啟程回姚族。畢竟他也有官職在身,能告假這樣久已然不易。
月皊和江厭辭一起送微生默出城。她依依不舍地與父親辭別,再不知道第多少次地說“等以后得了閑,一定回姚族去看望父親和姐姐”
微生默像以前每一次那樣微笑著說“好”。想念自然是有的,畢竟是才相認的女兒,畢竟家鄉離長安又是這樣遠。不過只要知道女兒過得好,即使不再眼前,他也會克服這樣的想念。
這段時間他住在江家,把江家人對月皊的好看在眼里。這樣他離開長安,比起上一次離開要寬心不少。
送別了父親,回去的馬車上,月皊神情怏怏地靠著江厭辭的肩膀。
江厭辭安慰她“再等等我,會帶你回去的。”
月皊努力笑起來,也不愿意讓自己的事情影響了江厭辭。
兩個人剛回到府中,就得知宮中來了人。知道是前太子李淙身邊的小太監,月皊不由有些意外。
她偏過臉來看了一眼江厭辭的臉色,才拽著他的袖角,要他陪他一起去見。
小春子已經花廳里等了很久,急得團團轉。終于見到了月皊的身影,他趕忙迎上去,直接跪下去了。
月皊嚇了一跳,趕忙讓阿凌將小春子扶起來。
可小春子執意不肯起,跪著求月皊“自皇后娘娘去了,殿下就病得厲害,奴是私自過來求夫人,求您勸一勸殿下”
李淙又生病了嗎月皊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自他不再是太子,幾乎消失在人前,外面的人不再有他的消息,沒想到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嗎
小春子仍舊跪在月皊面前,不停地求著。
月皊皺著眉,道“我不方便進宮。”
也不該進宮。
小春子立刻說“不求夫人進宮走一趟,只求夫人能寫一封信勸一勸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