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沉吟了片刻,沒有請大夫。他讓下人將十一扶到客房,然后飛書去尋浮離。
浮離懂醫。
可是浮離沒有回信。
不得已,江厭辭才請了大夫給十一醫治。還好她身上的傷雖多,卻并都沒有傷及要害。
天色黑下來,江厭辭立在庭院里,望著夜幕里孤零零的兩三顆星星。
月皊從屋子里走出來,臂彎里掛著一件江厭辭的外套。他走到江厭辭身邊,展開臂彎里的外套,墊著腳給江厭辭披上。
“外面很冷的,我回屋去吧”
江厭辭不覺得冷,可他不愿意月皊陪他站在庭院里,怕她冷。所以他還是跟著月皊回了屋。進了屋后,江厭辭坐在窗下,一言不發地沉思著。
月皊猶豫了好一會兒,走到他面前,攥住他的袖角輕輕地搖了搖。她軟聲問“十一是想殺李漳嗎李漳現在已經是圣上了,她為何要冒這個險呀嗯總覺得怪怪的,其中應該有隱情吧”
江厭辭知道籍光耀沒死,他隱約覺得這事跟籍光耀有關系。他現在心里想著的已經不單單只是十一的事情,浮離沒有回信,這似乎是個不好是預兆。
難道刺殺李漳的不止十一一個人
“歇下吧。”江厭辭站起身,握住月皊的手,朝著床榻走去。
兩個人躺在床榻上,月皊蜷縮著面朝江厭辭側躺著。江厭辭沒睡,月皊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也不肯睡。
她身子往前挪了挪,將臉貼在江厭辭的肩頭,低聲道“三郎,我怕。”
江厭辭立刻從思緒里抽回神,伸出手臂來將月皊抱在懷里,他側了側身,一手探至月皊脖子下,一手搭在她后脊輕撫著,低聲詢問“怎么了,怕什么”
“李漳現在是圣上了”月皊的眉頭蹙起來。
縱使不過問朝堂之上的事情,可月皊也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帝王者,無不縱權。她怕江厭辭如今和李漳關系匪淺,可日后終會因為君心難測而走向分崩。
“不用擔心。”江厭辭道,“我不會準許有朝一日這種情況發生。”
第二天一早,江厭辭剛醒,白沙便立在門外叩門稟告十一醒過來了。
月皊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還沒睡好,聽了這話,也立馬爬起來,和江厭辭一起過去。她心里總是很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些什么事情。
江厭辭看一眼月皊焦急的樣子,溫聲對她說“不用急,我等著你。”
說著,他彎下腰,親自幫月皊穿上鞋子。
月皊立在江厭辭的身側,聽著十一說了去刺殺李漳的緣由后,臉色煞白,緊緊攥著江厭辭的手。她感覺自己的腿在發抖,強撐著才能站穩。
江厭辭平靜地聽完十一的解釋,問“你去查證過他說的話”
十一愣住,頓了頓,才反問“怎么查證”
一腔無語之緒爬上江厭辭心頭。他默了默,再問“除了你,還有誰去刺殺李漳了”
“浮離、十四、阿梅和小師妹。”
“那他們嗎”月皊白著臉顫聲追問。
十一咬牙“被抓了。死活不知。”
江厭辭頭一次覺得當年若不是被摁頭接下羽劍門門主之位,師門里這些一根筋只會練武的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