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彎腰,將一條粉色珠子的手串輕輕套在她皓白的腕上。
“阿兄”
“醒了”江厭辭抬眼望過去,看見月皊仍舊睡著,只是在睡夢中輕聲喚了他。
江厭辭指腹捻過月皊嬌柔的手背,又撥弄了一下剛套上去的手串。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月皊的手放回被子里,再給她蓋了蓋被子,將她露在外面的肩頭也遮好。
室內爐火溫柔地燒著,遞著脈脈溫暖。
江厭辭在床榻旁坐下,望著月皊,想著白日聽來的話。他無意間聽見戚家要上門來提前,替戚平霄向月皊提親。
一想到戚平霄那張臉,江厭辭頃刻間皺了眉,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戚平霄那個書呆子,除了讀書還湊合外,還有任何優點嗎再說,戚平霄連讀書也比不過他。
那樣一個人,怎么有膽子上門來提親。
月皊睡夢中哼唧了兩聲,吸引了江厭辭的目光,使得他暫時不去想戚平霄的事情。
月皊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在睡夢里揪起小眉頭,哼哼唧唧。江厭辭俯身靠近,將輕吻落在她的額頭,月皊皺巴巴的眉心逐漸舒展起來。
江厭辭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
李姝遙夜間起來去方便,打著哈欠回屋時,隱約聽見了一點響動。她迷迷糊糊地尋聲找過去,驚愕地看著江厭辭從月皊的房中出來。
“你”李姝遙剛發出一個音,立馬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露出一雙驚愕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著江厭辭。
江厭辭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李姝遙在原地呆立了好半晌,才揉著自己的眼睛回房去。
第二天,李姝遙在月皊面前時,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月皊終于忍不住問出來“遙遙,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嗎”
李姝遙干笑了兩聲,別別扭扭地說“沒有,沒有”
“哦。”月皊軟軟地應了一聲。她從抽屜里翻出一個荷包,遞給李姝遙看。她問“這個好不好看我的繡活兒有沒有進步呀”
李姝遙接過來細瞧,看著上面的青竹繡紋,知道是給男子繡的。她脫口而出“是給三哥哥繡的嗎”
“是呀。”月皊毫不遮掩。她又彎著眼睛問“好不好看呀”
李姝遙翻來翻去地看了看,確定上面繡的只是青竹,不是鴛鴦也不是連理枝、比翼鳥。
李姝遙忽然之間糊涂了。她不確定江厭辭和月皊是暗中結了情愫,還是江厭辭一個人單方面對月皊意圖不軌。若是后者,她當然要提點月皊。若是前者,那她不該多嘴多舌才對。
月皊軟聲細語地說著自己繡這個荷包花了多久時間,又說哪些地方沒繡好,曾被她返工過。
李姝遙聽著她帶笑的聲音,心里想著暫時還是別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她先觀察觀察,先弄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興許是兩個人情投意合呢
雖然這有點不合適。
李姝遙還沒觀察個所以然,轉眼到了三月天氣一下子暖和起來。身在洛北的沈家兄妹也要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