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慢如今只是懶得去和楚家沾上關系。今兒個撞上這樣的事情,能送一趟已經是仁至義盡。
“到底要去哪兒”江月慢問。
馮靜純忍下委屈的淚,說“還是去楚家吧。”
她抬起一雙淚眼望向江月慢,低聲道謝。江月慢沒搭理她。
馬車在楚家府門前停下來,江月慢也沒打算下去相送。馮靜純被鈴兒扶下馬車時,她用一雙淚眼望著江月慢誠心道歉“縣主,對不起。”
江月慢這才抬眼看她,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微頓,江月慢再道“天下男人多如螞蟻,不必耗死在一個品行不端的人身上,更不值得為狗男人掉眼淚尋死覓活。”
馮靜純緩緩點頭,垂著眼被鈴兒扶下馬車。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楚家,忽然想到當初能嫁過來時的歡喜。原來所有的歡喜都只是鏡花水月。
初時,不知他是誰,也不知他有婚約在身。后來得知他有婚約,她肝腸寸斷地拒絕。可終究還是因為楚嘉勛和江月慢解除婚約而竊喜。她歡喜嫁過來,以為上天偏愛她。可是她錯了,原來她真的只是楚嘉勛一時的偷腥,他心里的人從來不是她。初時還能敷衍她,到了后來不僅連面上的敷衍也無,甚至還要責怪她,楚嘉勛將一切的錯誤都歸于她。認為是她的出現,在毀了他和江月慢的絕好姻緣。
馮靜純從最初的喜悅,心情一點點轉變。后來她掩耳盜鈴地安慰著自己,就算楚嘉勛心里還有江月慢也沒什么關系,天長地久,她作為枕邊人,總能贏得他的心。
后來她越來越懷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錯的,她越來越沒有信心能重拾楚嘉勛對她的摯愛。再后來,她失望透了,心想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可她沒有想到連這種得過且過的想法也得到了扼殺。
楚嘉勛開始打她。
他第一次扯下腰帶鞭打她的時候,馮靜純整個人都懵了。他一邊抽打一邊謾罵責怪她毀了他的姻緣毀了他的仕途毀了的人生。楚嘉勛那張扭曲的面容,像夢魘一樣折磨著馮靜純,讓她再也忘不掉那一幕。
事后他痛哭流涕,說自己官場不順喝醉了酒才失心瘋。他信誓旦旦地發誓再也不會。
馮靜純居然信了。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從布條腰帶,換成其他更疼的東西。甚至事后也逐漸不再會哭訴道歉,一切都變得理直氣壯
濕透了的衣衫貼在身上很冷,馮靜純剛剛差點淹死。那種瀕死的絕望和本能的求生,讓她一下子大夢初醒。
馮靜純深吸一口氣,沉步邁進楚家,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待馮靜純走了,沈元衡才從前面進到馬車里。馬車繼續前行,往江家去。一路上,沈元衡幾次看向江月慢,都欲言又止。直到馬車快到了江家,他才終于忍不住了,悶聲“姐姐,我是好人。”
江月慢好笑地抬眸望著他,自是知道她剛剛對馮靜純說的話被沈元衡聽了去。
她欠身,用指端點一點沈元衡的眉心,軟聲“姐姐知道,元衡不一樣。”
沈元衡這才笑了。他笑著笑著,又覺得自己有點丟人,把臉偏到一旁去,藏起開心的笑臉。
第二天,江月慢身邊的侍女臉上掛著笑,來跟江月慢說起楚家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