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手中握著傘,跟在月皊身后,他探手,將油紙傘搭在月皊的頭頂,為她遮擋淅淅瀝瀝的雨幕。至于他自己,則置身在細細的柔濕雨幕里。
這點雨,他并不在意。若是他一個人出門,是不會撐傘的。可是月皊在他身邊,這就不同了。月皊身子骨差,他總要事事為她著想,照顧好她。
“好可憐。”月皊朝小貓伸出手,卻又將要碰到它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她仍舊望著這只小貓,卻是問江厭辭“三郎,它會咬人嗎”
“大概。”江厭辭說。
月皊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將正在發抖的小貓從草叢里拿出來。小小的一只小白貓,她一只手就能拿起來。月皊小心翼翼地瞧著它,生怕這小東西一回頭咬她一口。幸好,小貓被月皊拿到手里之后也乖乖的不亂動。
月皊松了口氣。
她拿出身上帶著的帕子,將小白貓抱起來,去擦蹭一下它身上毛發上的雨水。她身上帶的帕子是絲帕,不是吸水的料子,用處并不大。
月皊想了想,用這方帕子將小白貓包起來抱在懷里。
“我們快些回去吧。回去了好給它仔細擦一擦。它凍壞了呢。”月皊說。
江厭辭看過去,看見那只小白貓雖然被擦過,可仍舊濕乎乎的。濕氣透過了包著它的那條絲帕,將雨水沾在了月皊的衣服上。
江厭辭朝月皊伸手,從她懷里將那只瑟瑟發抖的小白貓拿過來,揣進他自己的懷里。
小東西在江厭辭的衣襟里挪動了一下,就不再亂動。月皊好奇地看過去,看見它縮在江厭辭的衣襟里,只露出半個腦袋。身子雖然凍得發抖,它一雙圓圓的貓眼卻仍舊亮晶晶,警惕地盯著周圍。
兩個人剛到家,這場小雨便停了。月皊小步快跑著,一邊跑一邊喚人“花彤,把火爐生起來。再灌個湯婆子”
花彤嘀咕著“大夏天的為什么要生火爐子”
她好奇地從偏屋里走出來,看見月皊正小心翼翼地從江厭辭的衣服里取什么東西。她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一只兩三個月的小貓。花彤“哎呦”了一聲,趕忙小跑著去辦火爐。
她將火爐搬過來,緊挨著羅漢床。
此時月皊正坐在羅漢床床,拿了一方厚實的棉巾仔細給小貓擦身上毛發的雨水。小白貓有一點臟,她本來想給它洗個澡的。但是江厭辭告訴她小貓太小了,又是剛抱回來,最好暫時不要洗澡。
她只好先用一方濕乎乎的帕子給小白貓擦一擦身,將那些雨泥擦走。然后再用厚實的棉巾仔細去吸它身上的水。
幸好小貓很乖巧,并不怎么亂動,由著月皊折騰它。它只是偶爾轉一轉小腦袋,好奇地東看看西瞅瞅。
花彤又將灌好的湯婆子拿過來,放在了月皊的腿上。如此,月皊再將小白貓放在湯婆子上,讓它更暖和一些。
本就是夏日,生了暖爐,又坐在熱乎的湯婆子上,小白貓覺得好暖和。月皊還沒它收拾完呢,它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已經瞇了起來,有了睡意。
月皊瞧著它可愛,小心翼翼地將它連著它身下躺著的湯婆子一起從腿上拿下去,挪到羅漢床上。
小白貓剛有了睡意,忽然換了地方,立刻不安地睜開眼睛。月皊用手指頭點了點它的眉心,軟聲說“睡一覺吧。等你睡醒了就不冷啦。”
她拿過一旁的棉巾,用干燥的那一邊搭在小白貓的身上,看著小白貓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
花彤在一旁說她身上的衣服沾了些雨水,讓她去泡個熱水。月皊點頭,臨走前囑咐花彤好好照顧著這只小野貓。
月皊很喜歡以前在長安的江府時,她與江厭辭的小院子的名字嵐瀾和鳴。如今搬回洛北,她讓人打造了同樣的牌匾掛在她和江厭辭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