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許家壩山谷內的三零三團營地內。
隨著營地內圈的環形工事初具雛形,一直惴惴不安的在營地內四處瞎溜達的鄧永也總算了松了一口氣。
自從收到日本人關于何振東出逃的電報后,鄧永就跟被火燎了屁股的猴子一樣,再也坐不住了。
原本他以為等到明下午日軍大部隊完成對眼前八路主力的合圍,也就算了完成了日本人交代給他的大半任務。到時候日本人親自下場干活,而自己就可以趁亂“功成身退”會老窩繼續享福去了。
可是何振東的意外逃走,不僅一下子徹底打亂了永原本的計劃,還使得三零三團這枚原本只是誘餌的卒子一下被當成了殺過河的大車,強行頂在了前面。
實話,如果不是畏懼于白香蘭和李書恒的威脅,鄧永這會早都撇下部隊跑了,根本就不會還呆在這配八路一起演戲。可是無奈如今的他已經身不由己,因此也只能是強裝鎮定的四處巡視。
再次巡視了一圈工事修筑情況后,好不容易稍稍有點安全感的鄧永趁著李書恒和白香蘭都去忙碌別的事情,索性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舒服的躺在了自己的行軍床上。
眼看就要亮了,糟心了一晚上的他打算先補一覺再。
然而就在鄧永剛剛閉上眼睛沒三分鐘的功夫,敞篷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團座白姐和李營長“請”您過去一下。”
“奶奶的你就老子這會睡著了,讓他們亮后再來找我”
“額可是團座,白姐一定得讓您過去一趟。她還如果你起不來的話,就讓警衛連的士兵來接您過去。”
“他娘的這個娘們還威脅上老子了老子老子這就去”
突然意識到如今警衛連里面可有一百多個日本兵,罵罵咧咧的鄧永只得惱火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哈欠連的起身披上風衣,他隨手拿起槍套就走出了帳篷。
來到外面瞪了一眼李書恒的狗腿子,鄧永冷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白姐找我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額這個卑職不清楚,白姐和我們營長只是要的通知您去會議室開會。”
“瑪德你子的嘴巴還挺嚴實。”
一把將身前的少尉推了一個跟頭,鄧永冷著臉大步流星的向臨時團部走去。
繞過一些零星的帳篷,鄧永沿著挖掘出來的工事走了一段距離,很快就來到了一處搭建在淺坑里的行軍帳篷內。
此刻,帳篷的簾子已經被人卷起,露出了里面昏黃療光。
微微一額首,鄧永背著手走了進去。
“有話快有屁快放,老子還要回去睡一會呢。”
一進帳篷,鄧永便罵罵咧咧的走到的會議桌旁,甩手將自己還沒來得及帶上的槍套扔在了桌上。
見鄧永如茨囂張,正在地圖邊研究地形的李書恒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短暫的沉默后,他笑瞇瞇的走上前,掏出打火機替坐在椅子上的鄧永點燃了香煙。
“團座昨晚上我們在連夜挖掘工事的時候,有十幾個士兵偷懶開了差。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二營的人把他們都抓起來了。”
“哦那你們想怎么辦啊”
吐出一口煙霧,鄧永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團座正所謂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所以我的意見是將他們全都集中起來當眾處死,好提振一下兄弟們的士氣。”
“哦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下令把開差的士兵全都宰了”
“對屬下正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鄧永瞥了一眼在自己身邊垂手而立的李書恒,咧開嘴呵呵一樂。
“哎呦喂原來李大營長還知道我是你的上官啊。嘖嘖真難為你了,還知道有事過來請示我一下啊。”
嘴里叼著煙,鄧永一副讓志的樣子,不斷的出言挖苦著站在一邊的李書恒。
“額團座您言重了,我李書恒作為您的下屬,自然是需要事事向您請示的。”
“哎呦喂你可別這麼,我鄧永承受不起啊。依我看,你還是先問問你的女主子吧。”
眼見鄧永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站在一邊的李書恒臉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不聲不響的站直身子,他的眼里已經滿是殺氣。
“鄧團長,李營長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你還有什么要的嗎”
就在李書恒耐心即將耗盡的最后一刻,白香蘭也帶著幾個日本兵出現在帳篷門口。
見狀,鄧永瞅了瞅站在門口的白香蘭和她身后的“鬼子兵”,一臉不爽的抓起桌上的槍套。
“一幫乃求貨,前面帶路”
跟隨著白香蘭一路來到工事外圍,眾人穿過眾多圍觀的合并,走到了一個被臨時挖出的大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