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委屈巴巴的,“與你自然有關系了,咱們倆如今是未婚夫妻,以后大婚,夫妻一體,笑話我不就是笑話你嗎我沒有威信的話,他們不服管教,送鹿肉去端敬候府都沒那么盡心了。”
宴輕輕哼,“說的跟真的似的,我不信,若你真這么容易因我扛著你就被你手下的人笑話沒有威信,那你早就不必做他們的主子了。”
凌畫氣。
這個人是什么品種,誰來告訴她他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她又不想說話了。
宴輕又走了幾步,眼角余光掃見凌畫一臉心如死灰,蔫頭耷拉腦,總算看她順眼了些,將她從肩上滑下,背在了后背上。
凌畫“”
她小聲嗶嗶,“你這樣背著我,要身子再彎一點兒,你的手再往下一點兒,我都跟你說了我屁股破皮了,大腿內側破皮了,你按到了受傷的地方了”
宴輕手僵住,身子僵住。
凌畫心里暗笑,斗智斗勇她就沒輸過。哼
宴輕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懷疑地問,“你真的不能走嗎”
凌畫可憐兮兮,“你有沒有點兒常識騎馬受傷的人,雙腿都打顫,走一步就磨的疼,怎么可能走的了,疼都疼死了。”
宴輕默了片刻,不高興地說,“忍著。”
凌畫從他后背伸手勾住他脖子,軟軟地帶著淚意地說,“忍不了,當年敲登聞鼓落下的病根。”
宴輕嗤笑,“登聞鼓你也敢敲,當時是真不想要命了”
凌畫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我敲登聞鼓后,挨板子前,對御庭司的掌司悄悄說了一句話,保我不死,我給他一百萬兩銀子。”
宴輕一愣,“還有這事兒”
“是啊,我當年十三歲,小胳膊小腿小身子骨,怎么可能挨得過御庭司實打實的五十板子于是,在受刑前,我買通了御庭司的掌司,一百萬兩銀子,救了我的命。”
“你的命這么不值錢嗎”宴輕不將一百萬兩銀子看在眼里,“生死關頭了,怎么沒說給他一半家產”
“我舍不得。”凌畫嘆氣。
宴輕無語。
凌畫給他講道理,“你生在端敬候府,世代累積的軍功財富,一百萬兩銀子在你眼里自然不值多少錢,總沒有人命值錢,但是放在別人的眼里,夠三輩子賺的,還是很值錢的。”
“我記得當年你敲登聞鼓時,凌家已被抄了吧御庭司的掌司我想想是誰周茂吧他相信你能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宴輕揚眉。
凌畫回憶,“我對他說,我的外祖父是王晉,即便凌家被抄家,一百萬兩銀子我也是能拿的出來的,否則也不敢來敲登聞鼓了。”
她笑了一下,“周茂愛財,就算不信,也覺得不值當什么,他保我一命,若我反悔,他以后有的是法子要我的命。我那時在他眼里,不過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孩而已。”
宴輕點頭,“倒是符合周茂的秉性,你倒是把他摸透了。”
凌畫嘆了口氣,“御庭司的板子真疼死個人,他雖然交待人留我一命,但是也不敢讓人看出來,于是,就真精準到給我留了一口氣,只要陛下肯救我,我就能活的那種,只要陛下不重審江南漕運案,不翻案,不讓太醫院給我醫治,我就是個死。”
“周茂后來被貶去陳川,是你使的鬼”
“蕭澤后來回過味來,知道是他對我手下留情了,要殺他,我念著他救命之恩,救了他,將他送去了天高皇帝遠的陳川。陳川雖然距離陛下遠,但是距離東宮也遠。”凌畫解釋,“無論怎樣,他都是保了我的命,我還是很感謝他的,錢也多給了他點兒。”
“你那時還挺有良心。”宴輕平價了一句。
凌畫“”
對,她那時還有良心,良心那種珍貴的東西,后來腥風血雨鬼門關前經歷的多了,才漸漸丟失的。
她悶了悶,提醒宴輕,“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對我,是不是該好一點兒”
我對你這么好
宴輕依言將腰往下彎了彎,手挪了挪,沒說話,背著她走到山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