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給陛下、太后、宴輕三人送了三封信后,沒立即啟程前往嶺山,而是收拾了一番,找去了戶部尚書趙江賑災下榻的府邸。
她打算見見趙江。
彼時,已是夜晚,趙江正憂心忡忡地坐在桌前。
二殿下蕭枕已失蹤了一個月二十日了,跟著二殿下一起的護衛細雨讓他瞞著陛下,不得將此事捅出去,他見識了二殿下對上東宮那一日的血雨腥風,一路上又見識了二殿下的城府魄力,雖然開始時不是他自愿投靠二殿下,但一路走到障毒林之后,他已是心甘情愿投靠了。
因為,二殿下的確仁善,要比太子殿下仁善的多。
本來二殿下可以不必管沿途的事兒,只一心按照陛下的吩咐,直接到衡川郡就是了,偏偏看到遍地的饑荒難民,二殿下插手了,一路安頓百姓,行程緩慢了下來,以至于,到了障毒林時,因派出了部分人安頓百姓,導致人手減少了護衛,被大批的殺手趁機截殺,逼迫進入了障毒林,以至于失蹤了。
他本以為,也就瞞個幾日,待二殿下被找到,他也就不必瞞著了,沒想到,這一瞞,就瞞了一個月二十日。
他到了衡川郡后,發現民間的善人已自發地在衡川郡賑災,衡川郡雖然受災最重,但反而比其他的州郡縣的災民要少,也沒有曝尸荒野,更沒有災民暴亂的情況。
開始他也真以為是民間的善人,后來才發現,其實背后是有人推動的,而推動背后賑災的人,是凌畫的人,而凌畫,是二殿下的人。
他之所以能知道這些,也是凌畫的人特意讓他知道的。
早先,知道的秘密多,他還膽戰心驚,如今知道的秘密多了,他反而踏實下來,唯一的擔心是二殿下至今沒有消息,會不會真的
他不敢想。
屋中安靜,有人推開們,腳步清淺地走了進來。
趙江搖頭,“今晚不喝濃茶了,不必沏了。”
來人一笑,“趙大人不喝濃茶,我來討一杯淡茶,不知趙大人可歡迎。”
趙江一驚,猛地回身,進來的是一名女子,看面相有些陌生,但是聲音他卻不會認錯。
他騰地站起來,看著她,“凌、凌畫”
凌畫笑著點頭,“是我,為了掩藏行蹤,用了些江湖上的伎倆,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趙大人海涵了。”
趙江連連搖頭,“不打緊,不打緊。”
他看著凌畫,“你是為二殿下而來二殿下可找到了”
凌畫點頭,“找到了。”
趙江大喜,急聲問,“二殿下可還好可毫發無傷”
凌畫搖頭,“尚不知是否毫發無傷,不過人是找到了。”
趙江又提起心,“敢問二殿下如今在哪里”
“在嶺山。”凌畫也不瞞他,既然趙江已是自己人,她也就沒有瞞他的必要了,知道的越多的人,越謹慎,越小心,越忠心,尤其是趙江這樣這些年生怕行差就錯的天子信臣。
趙江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結巴了,“二、二殿下、怎么會去了嶺山”
“被嶺山的人劫去了。”凌畫語氣平靜,如說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平平常常,沒什么波動。
趙江卻直吸氣,“那、那、嶺山是要造反嗎”
凌畫一笑,“嶺山在內斗。”
趙江看著凌畫,勉強定下心神,“嶺山內斗,為何要劫二殿下”
“大概是因為我逼我站隊”凌畫倒是十分誠實,但在趙江聽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因為,我與嶺山,有些淵源,或者說,是血緣。”
趙江“”
他急急地打住凌畫的話,“凌小姐,你不會是來殺本官滅口的吧”